话语里藏着一丝侥幸,试图借此安抚赖东家的滔天怒火。
“他敢!”赖东家暴喝一声,双眼圆睁,像是被触到逆鳞般瞬间炸毛,满脸的戾气仿佛要具象化,将周遭空气都搅得阴森冰冷,“量他李猛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吐露半个字,要是敢把我跟知府大人供出去,哼,他自个儿连同家人,都别想活!”
“他自然不敢!”王富贵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他太清楚赖东家的心狠手辣,这些年跟在身边,见过太多悄无声息就消失的人,桩桩件件皆是赖东家铲除异己的手笔。
“不能就这么算了!”赖东家攥紧拳头,来回踱步,眼里闪着阴鸷的光,“你去……问他们都要酒缸里头点耗子药,要是有人喝他们家的酒喝死了,我就不信他那酒肆还开得下去。”
王富贵心头一惊,面露犹豫:“东家,这……要是被查出来,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牵扯的人命啊。
赖东家“啪”地一巴掌扇过去,打得王富贵脸颊红肿:“少废话!手脚麻利点,找靠谱的人办,败露了,你兜着!”
王富贵捂着脸,不敢再多言,灰溜溜出去安排。
赖东家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脸色阴沉:“赵云川,跟我作对,有你好受的,往后日子,我让你生意垮台,人脉尽失!”
谁料,赵云川似是早有防备,把方方面面都护得严严实实。
无名酒肆门前,街坊邻居自发组成的巡逻小队,三两成群,目光敏锐,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酿酒工坊里,几只鬼吃住都在里头,炉火不分昼夜地烧着,有人守着酒缸寸步不离。但凡陌生人稍稍靠近,警觉的呵斥声便立马响起。
其实,王富贵心里一万个抵触,根本不希望这桩缺德事做成。
倒不是他有多善良,而是,万一事情败露,官府彻查,首当其冲被问斩的就是他,别说前程,身家性命都得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