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一出,整个大唐的文人,不,是往后千百余年的文人头上,都要多上一座,可能终生都无法触及的高山。
孤篇压全唐啊...郑丽琬美眸流盼,有些失神的端详着李斯文的侧脸。
这是她第二次,由内及外的涌现出一股深深挫败感。
第一次是来自长孙无垢,但那是皇后仗着手中权柄,才强压自己一头,断了自己取而代之的心气。
而这次...无论是从志向高远方面,还是说才思敏锐,郑丽琬都被李斯文所表现出的气魄、展现的诗才,给深深折服。
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诗仙’一名,公子名副其实。
而李斯文刚要停笔,突然就皱起了眉。
他不是注意到了郑丽琬美眸中的倾慕,只是在考虑一件很重要,或许会危及自己小命的事情。
——为了避免将来,李二陛下品读作品时再次过度解读,从而误解了什么,对自己不利...
光是李斯文品读这篇《阿房宫赋》时,都能隐隐猜出将来,李二陛下见到它时的心思。
——秦为何二代而亡,这与继承人的培养问题脱不开关系。
念及至此,为了避开参与争储的嫌疑,李斯文再三迟疑,最后还是选择提笔,在白宣最上画蛇添足,留下了一句题序:
“贞观七年,寒冬岁末,与友人共赴越王宴。
推杯问盏之际,褚氏一小生以不实听闻质问于吾,当时便以为笑谈。
后问其门第,回以诗书传家,自幼通识典籍。
可叹此人空有古人悔恨,却不思之鉴之,徒留贻笑大方,一时心生颇多感慨。
思绪重重,遂作此篇!”
当郑丽琬看到这句题序,不由的呼吸一顿,世人皆传李斯文其人肚量极小,而今看来...果不其然!
这句题序,分明是要把褚彦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千秋万代不得翻身...公子可真是有仇必报,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