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师沉默着扒开尸袋,然后又拉住拉链头往下完全打开。
尸体穿着的病号服几乎都被血液浸染,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还保留着原有的布料颜色,微张着的那只眼睛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双瞳的模样看得更是清楚了。
岑老师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起头,没来由地问了林深一句,“怕吗?”
林深反倒是被问得一愣。
他在这段时间里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了,相比起那些东西,眼前这具完整的尸体,反倒是感觉不出什么恐惧的地方。
于是他摇了摇头,以作回答。
岑老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抬手指着他,说道:“你给孟严搭把手,把他从里面抬出来,小心尸袋里面的血,不要弄得到处都是。”
林深看了孟严一眼,再转眸的时候,岑老师已经转过身去墙边的台子上准备工具去了。
于是他也只能轻叹一口气,绕到操作台的对面,跟孟严合力将尸袋从尸体身下给挪了出来。
在从操作台上彻底撤走尸袋的瞬间,血水就顺着倾斜的台面朝一个角落汇集,然后顺着一个细小的出口哗啦啦地往地上的铁桶里面流,激起一阵腥气。
听到声音的两个女生偷偷转过头看了一眼,又立马把视线收了回去。
林深的手上带着手套,但血液冰凉的触感还是透过手套材质清晰传达到他的皮肤上,这种感觉和之前摸过的或温热、或黏腻的液体都完全不同。
而尸体虽然被从当时摔下时的对折状态给掰直,但扭曲的反向关节依旧让他呈现出一个怪异的姿势,甚至还有断掉的骨头刺破肌肉和皮肤,在身体表面露出尖尖的一角。
没有过多的犹豫,孟严开始尝试脱下尸体身上浸血的病号服,林深见状立刻上去帮忙。
好在距离尸体彻底死亡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关节的活动都还算灵活,虽然偶尔有断裂的骨头或是扭曲的关节为难,上下身的病号服还算是顺利地褪了下来。
孟严从一旁的水池边拉过来一根橡皮管子,然后给林深递了一块毛巾,道:“先冲洗干净。”
这句话让林深一愣,捏着毛巾打量尸体。
这是要做什么?
岑老师和带原本应该带着的这些人,在这间安平医院里又是负责什么工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