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松杰的目光追随着林深移动,“确实有这个可能,不然我们在0806看到的大门是什么,压在它上面的谛听又是什么?那些东西跟公寓里的‘狱’字锁太像了,再加上这前前后后各种渠道透露出来的消息,不管是写笔记的还是那位老道,似乎都有些超出‘人’这个范畴了,这完全和所谓的公寓沾不上一点边。”
林深先是点点头,随后又紧跟着摇头。
他眸光一转,对田松杰叮嘱道:“猜测就到这里为止,不要再想下去了,如果这就是这个地方想要的效果,那在我们到达终点之前,还是保持这种状态比较好,只有自己先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其他东西,心里藏着答案就得担心什么时候会暴露,唯有真的不知道才是最无忧的。”
田松杰眨眨眼。
他用手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放心吧,深哥,你当我是谁呀?上学的时候,我最擅长的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不去想反倒是轻松不少。”
田松杰嘿嘿笑着,脸上有了些年轻人才该有的狡黠。
林深盯着他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面前这个男孩在不久之前也还只是个学校里的学生。
如今年代不同,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也无法真的跟过去十多岁就担起家庭重担的人相比,田松杰这么一笑,看上去都还像是个孩子一样。
林深忽地想起了冯语凝的妹妹,或许到了这一刻,他才切身明白她的那种愤怒和由此产生出来的动力究竟是什么地方来的。
若说一个成年人或可能因为自己的走投无路,或贪婪,或别的什么东西,被鬼神许愿抛下饵食,那什么都没做的孩子又是为什么?
薛易航说,这是成年人自己的选择,自己得担起这一切的后果和代价,但这样的东西如果是有意策划出来的,那就是相当没有道理的事情了。
林深心绪复杂地推开休息室的门,听到自己的手机正在桌面上嗡嗡震动。
他愣了一下,走上前去才看到这次出来的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周日的零点。
“顾十远”三个字亮在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