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生产队必须保证队里那些残疾人,老人,孩子甚至懒汉,都不会被饿死,让他们都有一口饭吃。
中坪的副业收入则是人七劳三,副业挣的钱,全体队员分七成,剩下三成由劳力累积工分进行分配。
如果是一般副业也就算了,挖土方可是重体力活,比劳动生产还累。
按照人七劳三的分配方式,劳力辛辛苦苦一方土挣六毛钱,拿什么补充体力?
六毛钱,在人家工地食堂买一毛五的菜,剩下四毛五全都买窝头馒头,勉强能吃饱。
运三方土的钱,刚够三顿饭钱,累到半死,所有工钱都换了一天的吃食,剩不下钱,那还不如回家种地呢,起码不用这么辛苦。
想省下钱,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开伙做饭,可哪个壮劳力累了一天,还有心情和精力去自己烧火做饭?
生产队的意思是既然已经给了工钱,所以队里不用再给他们供应粮食。
可劳动力们则觉得反正不干活也能分钱,我为啥还要去干,还不如装病休息。
“我的意思是,反过来,生产队拿三成,干活的人拿七成。”谢虎山看向韩红兵:
“一方土,干活的人能拿一块四,生产队拿六毛。”
“我考察过土场,一个人要是肯像咱们在水库时那么卖力干,再供应三餐,让他们吃饱,一天能出最少四方土,四方土,就是干活的人一天能挣五块六,这活你干吗?”
“卧槽!肯定干呐!砖厂补贴一毛五,我都美的跟什么一样!五块六,再管饭的话,我肯定干。”韩红兵一听五块六,而且还供应三餐,眼睛亮了起来。
这要是按照谢虎山的话来说,一天给五块六,再供应三顿饭,那大家伙干重体力活挖土方简直是天经地义,干得少了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人家。
“十万块钱,我给咱大队二百八十五个小伙子,找一个每天最少能挣五块六的长期活计,亏吗?”谢虎山继续说道:
“两百八十五个人,一人五块六,一天就是一千六,一个月就是四万八,干两个月,送给县里的十万块,咱们就回本了,剩下的工期,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再有多少钱都是挣的。”
“这还没算生产队分走的三成,如果算上的话,一天一个人生产队能得两块四,一天是六百八十四,一个月是两万块,一个月我们就能拿到六万八,一个半月,十万块就挣回来。”
“如果没有这十万块,土方的活不知道能不能给咱们大队,但这笔钱既然给了,这活就一定是咱们大队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搞定你二大爷韩老狗,说服他,让他能同意倒三七分账。”谢虎山看向韩红兵。
韩红兵一听谢虎山提起二大爷韩老狗,好像被泼了盆凉水,刚才的亢奋顿时散去大半。
韩老狗什么脾气,中坪大队人人皆知,先不提分账,就是一听说两百八十五个小伙子去干副业,就不可能点头。
“你现在别考虑分账,伱就想想,二百多个大小伙子要是去挖土方,大队的农业生产缺人咋整,这一件事,我二大爷就不可能同意。”
谢虎山说道:“三毛钱或者五毛钱一天,在农忙时雇崖口的人来帮忙干农活,能让他们抢破头。”
“按大队从两百个民兵身上每人每天抽两块四算,一个民兵给大队挣得钱,足够雇好几个崖口的庄稼把式给中坪大队干农活,还能精挑细选,选崖口干农活最出色的两百个庄稼把式,顶替两百个农活马马虎虎的年轻民兵。”
谢虎山准备回去让杨利民对付韩老狗,如果杨利民也不行,那就只能靠他自己出损招了,到时候说不得就要来一招先斩后奏,让老杨替他扛韩老狗怒火,他先把土方工程承包下来再说。
砖厂,土方,这两个买卖在手,中坪村和他谢虎山暴富就是一年半载的事儿。
“这主意行啊,卧槽,我要……你早跟我说你要这么干该多好?”韩红兵吐出口烟雾,语气带着懊恼:
“唉,林翻译……在火车上时,她一直抹眼泪,我就说让她跟我回来,她不愿意,说好不容易去了港岛,不想再回农村受穷,这要是一天我挣五块六,一个月一百多块,还受什么穷?你早告诉我,我告诉她,她多半就同意跟我回来了。”
看到自己的韩参谋长有些唏嘘的表情,谢虎山开口安慰道:
“这事赖我,没考虑到你没搞过对象,被这么个小资的姑娘影响了,没事,小资哪都有,不差她一个。”
“等今年挣到钱,你韩参谋长看上哪个小资的城里姑娘,我替你抢亲去,保证替你抢个老婆回来,小资,最喜欢的是物质享受,就一个字,拿钱砸!砸晕了直接扛回家。”
“再说,林翻译也不怎么样,无非就跟你说几句轻飘飘的情话,让你摸一下,那都不实际,要我说,还是得祝幼君这样的同志,跟咱们一样,都是农民出身,知道同志需要什么,看我要回来,提前就给我准备好了送亲戚朋友的洋货。”谢虎山说着话,把刚才他翻腾完,重新分配完的一个背包丢给韩红兵。
里面都是祝幼君帮忙通过洋货贩子买的诸如发卡,港衫,墨镜,围巾之类的廉价货。
谢虎山知道这些东西其实不值什么钱,但祝幼君身上本来就没什么钱,跟招待所的洋货贩子买这些东西的钱,搞不好都是她妈偷偷塞给她救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