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他夸他媳妇口哨吹得好。”祝幼君此时说起来,只觉得这些话好笑:
“我算看出来了,他这个人呢,把除了他媳妇之外的女人,都想当成破鞋,睡觉行,睡完别想赖上他,所以也没有好女人愿意跟他睡觉。”
祝幼君跟谢虎山相处了已经十几天,对他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个男人,你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吧,他什么流氓话都能对女人说,你说他是流氓吧,他还真没有过什么流氓行为。
这几天祝幼君这几天跟他四处跑时,路过一些建筑时,谢虎山就会很兴奋的指给她看,那里是什么夜总会,那家是什么夜总会,哪一间有外国妞陪酒云云。
祝幼君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他则笑笑,只说等他以后有了钱,再把媳妇喂饱,想搞破鞋了,就拿港岛身份纸,偷偷买张机票飞过来这边喝花酒,玩一夜然后再飞回去。
听得祝幼君一愣一愣,这家伙连飞机都没坐过,就已经想着靠坐飞机飞来飞去搞破鞋……
可能港岛对谢虎山而言,除了钱包,集市之外,只是个破鞋之城。
“你说韩红兵同志怎么才能留下来?”林美洋对祝幼君问道。
祝幼君又不是瞧不见,这女人在第一次韩红兵带她走时,就看上了韩红兵。
可奈何那家伙和谢虎山差不多,一切物质享受对他而言不过浮云,都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享受一下没问题,该走的时候绝对不会犹豫。
家里的狗都比港岛的人更值得他们惦记。
她看向林美洋,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没想过跟他走。”
林美洋被祝幼君问的这句话错愕当场,她看看四周的富丽堂皇,有些结巴的说道:“我千辛万苦才来到了港岛,我……”
祝幼君睁着一双杏仁眼,瞧着林美洋因为自己这句话都有些结巴,恍然说道:
“我知道为什么谢虎山一直瞧不上你了,他看人很厉害,当时就猜到了可能会有现在这种情况。”
林美洋不解的看向祝幼君,祝幼君说道:
“你舍不得千辛万苦抵达的港岛,又舍不得自己看上的男人,嘴里说喜欢那个男人,却又不肯豁出一切跟他走。”
也许是不满意祝幼君的语气,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林美洋低下头:“你还不是和我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他要是没媳妇,我拿着介绍信跟他一起回家,一天都不会多待。”祝幼君认真的说道:
“我来港岛是为了找亲戚,借钱给我爸治病,他用我的身份给我家汇去了一笔钱,把我该干的事都帮我干完了。”
林美洋呆呆看着祝幼君:“就因为他救了你?”
“因为我觉得他够爷们,看起来凶,实际上是个好人,值得嫁。”祝幼君从水里站起来朝外走去:
“我想过他们走的时候我也走,我也一起回去找我妈,那样还能跟他再一起走一段路。”
“可我后来又想,我要是真的回家,再想见他恐怕不可能了,我要是留下来,没准还能再见到他,这几天,除了找亲戚,我还跟着他去各个工厂,去银行,去邮局,我甚至让阿宝的爸爸帮我在工厂介绍一份工作。”
“我还知道了可以去夜校学英语,学粤语,学当秘书,从工厂老板那里听明白,我有港岛身份纸,只要办好通行证,可以去羊城每年两次的广交会,以港商的名义,哪怕我没有钱,身份也是港商。”
“先把自己活成那个亲戚的样子,这是他教我的,后半句我自己想出来的。”
“后半句是啥?”林美洋看向祝幼君,好奇的问道。
祝幼君用浴巾包裹起身体,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鼓了半天勇气,说出句话:
“好好努力,赶在他结婚前成为港商,到时候凭自己本事去抢男人,让组织把他安排给我。”
……
时近中午,祝幼君陪着刚刚起床没一会儿的谢虎山走出酒店:“你不是说要去偷狗吗。”
“这不还剩两天呢嘛,早偷一天就要多喂两顿,最后一天临走时再偷,能省点儿吃的,再说,我把大伙的事都办完了,总得让我自己偷懒休息一天,办点私事吧。”谢虎山戴上一副太阳镜,看向祝幼君:
“没你事儿,你该干嘛干嘛去,韩老二不是跟那女人看电影去了吗,你跟他俩去啊,我去办点私事儿。”
“我不想看电影,我想跟你去学着办事,前几天你不是都带着我去那些工厂吗?”祝幼君脸上挂着好奇的表情问道。
除了偷狗,谢虎山还有什么私事?
恨不得天天把偷狗这件事挂在嘴边,路边看到中国人牵着狗连看都不看一眼,说啥非要偷老外养的狗。
谢虎山嫌弃的说道:
“去工厂那是正事,现在是私事,我去开会能带着你教教你,我上茅房还得带着你,咋得,你也想学站着尿尿啊?”
“……”祝幼君恨得牙痒痒,可没有被他气走,只是笑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是不是要去之前说得那些夜总会喝花酒,怕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