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众人有所猜测,如果这件事由秦阳来主导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饶过孔文仲张道丘等人,这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不过诚如圆觉所言,现在孔文仲他们全都身受重伤。
而秦阳和清玄宗的人,却尽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神完气足。
无论起因经过如何,单以这个结果来看的话,吃亏的无疑是文宗和天道府他们这些外来的宗门家族,清玄宗却没有任何损失。
而且现在作主的肯定是那个镇夜司的掌夜使齐伯然,在这位的面前,秦阳的话语权应该不会太大吧?
“圆觉大师,你这感应能力不错啊,想必早就知道我躲在祠堂之内了吧?”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齐伯然转过头来先是看了圆觉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得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
现在他们突然想起圆觉在这一场争斗之中的表现。
似乎来到这清玄宗祠堂之后,自始至终,圆觉都没有说过一句附和孔文仲的话吧?
之前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嵩林寺方丈肯定也是想要看一看清玄经的,可他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孔文仲未必会把得到的清玄经给他看。
唐傲云司天刚他们之所以自告奋勇,也就是想要孔文仲的面前表现一下,之后好名正言顺一观清玄宗的内容。
现在听齐伯然这么一说,他们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也不知道圆觉到底是如何感应到齐伯然存在的,但他就是感应到了祠堂之内有一尊恐怖的强者,所以才选择了置身事外。
“该死的老秃驴!”
这让孔文仲都差点直接怒骂出声了。
心想你个老和尚既然早就感应到了齐伯然的存在,为什么不提醒自己一下呢?
若是早知道清玄宗祠堂之内有这么一个恐怖的存在,自己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又何至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这么大一个脸呢?
天道府府主张道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对着圆觉怒目而视。
刚才对方替自己求情的那丝感激,也因为齐伯然的话烟消云散了。
这老和尚不是好人,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如今在自己吃了大亏之后,还出来当这个和事佬,这都跟孔文仲那个伪君子有得一拼了。
“也罢,既然圆觉大师都替他们求情了,那我今天就先放他们一马!”
紧接着从齐伯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几乎所有的古武者都是大大松了口气,却让秦阳的脸上颇有些不满。
“齐叔……”
秦阳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心想都到这个时候了,若是不趁机让孔文仲那些家伙出点血的话,那就太不珍惜机会了。
秦阳可是清楚地知道这个机会不是容易有的,自己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扮猪吃虎,让这些些古武宗门的家伙先行动手。
虽然他们刚才说了这是自己的私事,可是以齐伯然掌夜使的身份,他的所作所为,怎么可能完全跟大夏镇夜司脱离干系?
不过是因为那超强的实力,让得孔文仲张道丘他们不敢过多置喙罢了。
所以秦阳觉得这是一个趁机搜刮文宗天道府这些古武宗门宝物的机会,自己现在可也是一个古武者,说不定就能凭此更进一步呢。
“先这样!”
然而这一次齐伯然却是没有过多理会秦阳,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三个字,让得秦阳当即闭嘴。
显然这个时候秦阳已经意识到了齐伯然的态度,也从对方的态度之中想了许多之前没有想过的东西。
齐伯然明显不想将古武界的这些强大宗门得罪得太死。
如今孔文仲张道丘他们都身受重伤,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凡事适可而止。
说到底古武界也是大夏境内一方不小的势力,如今得罪过秦阳的可不仅仅是一门一派,而是大多数的古武宗门家族。
现在是秦阳和清玄宗占住了道理,齐伯然强势出手教训无可厚非,甚至将孔文仲他们打得更凄惨一点也没什么。
可他为什么还要给这些老家伙们留点最后的颜面呢?
那自然是齐伯然身份使然了。
他终究是大夏镇夜司的掌夜使,代表的终究是大夏官方组织,有些事情必须得比秦阳想得更远。
一旦做得太过,那等于是让古武界跟大夏镇夜司结下死仇,以后可就有些不好控制了。
而文宗天道府的人自然不敢去找齐伯然的麻烦,但他们却可能迁怒到秦阳身上。
秦阳可是镇夜司的宝贝,现在却连裂境都没有突破到,面对整个古武界的明枪暗箭,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齐伯然现在强势震慑之后选择轻轻放下,更多的还是在为秦阳着想。
更何况古武界一旦乱了,对于大夏镇夜司来说也是一件颇为头疼之事,他们必须得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监管。
秦阳并不傻,这些东西他很快就想通了,看向齐伯然的目光充斥着一抹感激,他知道这位肯定是为了自己好。
这打铁还需自身硬,秦阳能在此刻耀武扬威,将一众古武界的玄境高手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没有了齐伯然,他根本不可能是这些古武高手的对手。
所以秦阳选择将这份恨意深埋在了心底,却不会有丝毫忘却,未来等他修炼到了一定的高度,定然会找回今日的场子。
“怎么,还不走,等我请你们吃饭吗?”
看到秦阳的眼神之后,齐伯然颇为欣慰,然后他便是转过头来,再次环视一圈,口气之中蕴含着一种威慑之力。
而听得齐伯然这毫不客气的言语时,诸多古武宗门家族之主却是如蒙大赦,甚至是一刻也不敢停留。
原本就已经退到外围的诸多家族宗门之主,赶紧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清玄宗的祠堂,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三大超一流宗门之主倒是显得镇定一些,其中张道丘和孔文仲都是深深看了一眼秦阳,眼眸深处有着一抹怒火涌动。
今日所有的屈辱,都是这个叫秦阳的年轻人带给他们的,他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如此憋屈过了。
可谁叫那齐伯然如此强势呢,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找回这个场子了。
“怎么?不服气?”
见状齐伯然眼睛一眯,身上似乎涌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气息,吓了这两大宗门之主一大跳。
“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想要暗中对秦阳做点什么的话,那下一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齐伯然脸色冰冷,最后沉声说道:“千年传承不易,可得好好珍惜,莫要断送在你们手里,让宗门蒙羞!”
如果说齐伯然前两句话还没有太大震慑力的话,那这后头几句话则是让孔文仲和张道丘的身形狠狠一颤。
因为他们都听明白了齐伯然的意思,那就是他们如果再敢对秦阳出手,那这位镇夜司的化境掌夜使,可就要打上他们各自的宗门了。
这一次齐伯然代表的固然是他个人,可他终究是镇夜司的掌夜使,手下管着一众镇守使,还有实力强大的王牌小队。
其实孔文仲二人都清楚,得罪了齐伯然就等于说得罪了大夏镇夜司。
就凭文宗和天道府,又如何跟大夏镇夜司掰手腕?
“齐掌夜使言重了,这次的事就是一个误会,若早知道秦阳是您的子侄后辈,就算是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胡作非为啊!”
孔文仲似乎已经摆正了心态,至少在这明面上他这些话说得很客气,认错态度也很好。
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天道府也一样!”
张道丘性子高傲,说不出孔文仲那些口是心非的恶心话,所以取了个巧,倒是让齐伯然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最好!”
在齐伯然点头说话之后,孔文仲和张道丘才暗自松了口气,各自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清玄宗。
只不过看着那些先前气势汹汹的文宗门人,清玄宗诸人都是心生感慨,总感觉对方有一种灰溜溜的姿态。
“阿弥托佛,秦小施主若是得空,可以来我嵩林寺坐一坐,老衲一定扫榻相候!”
此刻嵩林寺圆觉师徒还没有离开,只见这个嵩林寺方丈宣了一声佛号,赫然是对秦阳这个小辈发出了正式的邀请。
“好的,静竹小师父之前帮过我一把,我也想跟他好好喝一顿酒呢!”
秦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只是他这后头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一直平静的小和尚静竹突然脸色大变。
“秦施主说笑了,小僧不会喝酒!”
静竹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慌乱,脑袋却是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在自己的师父面前,他可是打死不会承认自己好酒的。
“哈哈……”
秦阳大笑了两声,现在他对这个静竹的观感,比对其他古武天才要好得多。
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随意遮掩了过去。
只不过秦阳一直在关注着圆觉的反应,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
心想静竹爱喝酒这件事,恐怕瞒不过这位心如明镜的嵩林寺方丈。
“圆觉大师,古武界最近一段时间的风气可不怎么好,可能还需要你多费费心了!”
齐伯然突然接口出声,而且他的脸色有些严肃,他也相信圆觉应该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大夏镇夜司对古武界有监管之职,虽然不会随意插手古武界的内部之事,但并不是说他们对某些事就真的不清楚。
古武界三大超一流宗门之中,也就嵩林寺与世无争,却一直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就算其他古武者做了坏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道府府主张道丘性子高傲,一直都想要做古武界的老大,也一直想要找到突破到虚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