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槐并未答话,只见他并指掐诀,一道明黄的仙芒陡然出现,渐渐化作一根细细的线条。这根线条一端系在他的手腕上,另一端竟朝着长夏的手腕缠绕而去。
长夏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退后,负手妄图避开那根线。
她不想与盛槐再有任何不必要的牵扯,无论遇到什么,她都坚信自己能够独自解决。
可是盛槐动作极快,直接上前一步,拉住了她:“别动,这里的邪气已然盯上了你,要想不被侵蚀,还需王爷戴上此物。”
长夏满心不解,更多的是本能的拒绝。
她倔强地扭过头,刻意避开盛槐伸出的手,语气坚决:“不必,区区邪气罢了,本王身负煞气,自有能力与之抗衡。”
话音刚落,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声音猛地在四周响起,犹如无数利箭,直直穿入她的耳蜗,震得她头脑发胀,仿佛要裂开一般。她难受得紧紧闭眼,并指正要给自己掐诀,设出结界。就在这时,耳朵上突然被覆上了一丝温热,她身躯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只见盛槐不知何时已靠近她,正用手捂住她的耳朵。她并起的指尖上,那如同火焰般燃烧着的灵力,随着她身躯一僵,思绪一乱,竟停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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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稳住心神,别听。”盛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稳住心神?现在乱老子心神的人不是这些邪气,而是你!!!
长夏心中又气又恼,愣了几秒后,眼底的意外缓缓沉寂,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沉意和冷漠。
她手尖的灵芒渐渐消失,两道符文凭空出现,封住了她的耳朵。她微微后退,拉开与盛槐过多的身体接触,冷冷说道:“多谢元君,本王的术法还好,能够自行解决。”
可是盛槐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执意挥手硬是将丝线系于彼此的手上,认真说道:“煊骄王远道而来,我身为四方阁掌事,受天君之托,自然要为王爷的安危负责。王爷骁勇,一般的邪气不敢近身,可若是出现了不怕死的东西,企图占据王爷尊身也是极有可能的,还请王爷莫再推辞。这些东西惧怕仙气,此线能够让王爷沾染几分仙气,也算是保护王爷不被这些脏东西所扰。”说完,他仔细确认丝线完好无损,才看着长夏,温和道,“王爷,走吧。”
周围太黑了,黑得如同墨汁一般浓稠,除了那些明灭闪烁着的诡异眼睛之外,就只剩下盛槐手中执掌着的那一抹微光。
长夏低头看着两人手腕上那根细小的丝线,愣了几秒后,终是再次默默跟上了盛槐的脚步。
此次来,是彻底除了元川昙,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两人的脚步在这阴森的无妄之狱中缓缓前行,四周的黑暗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挤压着仅有的光亮,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
这时,盛槐终于再次打破寂静,轻声问道:“煊骄王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这话一出口,便显得格外突兀,好似实在找不到话题而硬着头皮开启的对话,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更为浓烈的沉默与尴尬。
盛槐似也察觉到了这份不自然,却又自顾自地说道:“这无妄之狱,我亦是第一次踏入。”
长夏听闻,不禁惊惑交加,柳眉一蹙,急切问道:“那你要如何带我去找元川昙?”
盛槐缓缓扭头看向她,手中的微光悠悠照亮了他的脸庞,那轮廓清然俊雅,仿若被这幽微的光芒渡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不知是不是光影的诡谲作祟,长夏竟恍惚觉得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之中竟含着几分委屈之色,那潋滟的眸光流转间,竟好似还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勾人意味。
这是她的错觉吗?
长夏心中一凛,不禁拧紧眉头,眸中隐隐带上了几分嗔怒之气,仿佛要将这无端生出的旖旎思绪驱散。
盛槐见状,忙轻声安抚:“王爷莫要害怕。”
他的思维跳跃得如此之快,让长夏猝不及防,根本摸不透他下一句话又会说出什么。她好不容易才稳住的思绪,又一次被搅得纷乱如麻。
“你哪里看出来本王害怕了?!”长夏没好气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