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愧是权姐的儿子,是真刚啊,哈哈哈------”此时,胡司令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顿时沉重无比。他柔情地看着邱刚,缓缓摘下自己的军帽,而此时,所有军人全部面向邱刚,摘下军帽。
“权姐,您的儿子是好样的!”胡司令仰头看向天空,眼角噙着泪水。
“敬礼!”突然,一名军人大喊一声。
而后齐刷刷的,所有军人举起右手,眼望天空。那眼神之中,充满憧憬和感激,仿佛在悼念自己的恩人,又像比恩人更加亲近。
“权妈威武!”此时,一个激动地声音,哽咽着大吼一声。
“权妈威武!”身后,又有几个人响应。
“权妈威武!权妈威武!”所有的军人都流着泪大声地呼喊着,整个操场仿佛笼罩着一层光芒,慢慢地,映出了一个女性军医的形象——她在榴弹掉落的瞬间,扑倒在一名士兵身上,将士兵掩护在身下;而那名士兵此时正热泪盈眶;她温柔地抚摸着手上的军人,口中喊着“孩子,别怕”,而那个孩子此时口中喊着“权妈”,哽咽到只能喊出“权妈”;她全身浴血,手持银枪,在关键时刻挡住了敌人砍向军官的刀,而她自己,却被另一把刀砍在背上,此时那军官已经跪下,眼泪滴落在手上,烫着自己的心。
“十年了-------”似乎是经过了漫长的思考,胡司令感慨道,“我们都太-------”
“啪!”突然,胡司令狠狠地将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而后放声痛苦,仿佛苦苦支撑了十几年终于看到亲人而卸下防备的孩子,“啊------权姐------我错了!权姐------”
“呜呜------”身后,所有军人此前压抑着的情绪也都发泄出来,一时之间,整个操场仿佛追悼会,所有军人都在哭泣,在追忆那个曾经救了他们姓名,亲切地叫他们“孩子”的“姐姐和母亲”。
邱刚看着他们,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眼睛红润着。此时,眼前的军人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穷凶极恶,他们似乎也是人,只是,他们犯了错。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哭累了,声音越来越小。
军人们开始整队,他们收起了枪械,将他们放在一旁。相互整理着军装,而后彼此递着眼神,眼神之中少了之前的冷漠,多了一些面对兄弟姐妹的关心和亲切。
他们齐齐地站在胡司令和邱刚的身前五米处。
“向恩人母亲的孩子,向我们永远的兄弟,敬礼-------”军官几乎是用尽了身体内所有的情绪吼出来,而后,所有人目光坚毅而温柔地看着邱刚,齐刷刷地敬上了军礼。
邱刚看着这一切,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他想念自己的母亲,可更加痛恨这些军人此前的行为。
“脱军装------”此时,又听到那军官大声喊道。
所有军人听到指令,在短短数秒之内,将军装脱下,小心翼翼地叠放在旁边。
“此前的恶行,并非军国意志!”军官喊道,“兄弟,我错了!”
军官喊完,“噗通”跪在地上。
“兄弟,我错了!”其他军人也齐齐跪在地上。
身为军人,他们执行命令,不管多么冰冷多么不合情理,他们必须执行。可是,脱掉军装,他们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哎------罪,在我身上!”胡司令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随着他衣服一件件叠放在地上,胡司令身上的伤痕和金属义肢全部裸露在外面,那纵穿整个前胸的疤痕,背后那已经坏死无法恢复的火药开裂开的孔------
“噗通!”胡司令也跪了下来,尽管整个左腿已经被义肢替代,却依旧呈现出跪着的姿势。
如果是以前,这些军官和军人会立刻起身将自己的司令扶起来。可是现在,没有人起来,他们都明白,司令,似乎也在等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