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里的氛围愈发热闹起来，许多今日未参加比斗的鬼斗士在完成自我训练后，纷纷来到餐馆放松休憩。一时间，餐馆内的座位愈发紧张，就连貂聚昌所在的桌子也新添了两位客人。

貂聚昌对此倒不在意，毕竟此时已有不少人因没有座位，只能站着喝酒谈天。

“血主？你是血主没错吧？”

貂聚昌闻声抬头，说话的是刚在他面前落座的男子。此人年纪约三十五岁上下，生得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给人一种颇为粗豪的感觉。

这男子与餐馆中其他男性客人一样，右手戴着初级鬼斗拳套。而他身旁的女伴，相较于其他人的女伴，年纪稍长一些，穿着也更为朴素保守。

貂聚昌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他清楚，有不少人将自己的复制人称作血主。想到自己背负的命运，他苦笑着回应：“是啊！有时候我还真盼着自己是‘血主’呢……”

见貂聚昌表情苦涩，男子似乎颇不以为然，“是就是呗，这有啥好盼的？其实来到这儿的人都一个样，谁不是为了逃命？既然大家都如此，又有什么区别呢？”

貂聚昌只是微笑着。就在他低头思索之际，女服务生已将四瓶洋酒放置在他面前。见男子说话时还不时朝酒瓶投去目光，貂聚昌笑着从一旁取来两个酒杯，为男子及其女伴各斟了一杯酒，说道：“别客气，酒还多着呢。”

“你…… 不是独自一人来的吧？” 男子瞧了瞧貂聚昌空空如也的左手，略带疑惑地问道。

貂聚昌摇头。恰在此时，天秤也折返回来。随着她的归来，口哨声此起彼伏。

虽说一般鬼斗士身旁的女伴在相貌、身材与气质方面都颇为出众，但天秤身材高挑，长期习练武功使得她身形紧致，毫无多余赘肉，举止间更是透着轻盈利落之感。再加上她自身的古典气质与精致容貌，即便联合政府中那些有名的模特儿，也未必能比她更具吸引力。

“公子。” 天秤回到座位，脸色微微泛红。

男子看了一眼天秤左手上的拳套，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小姐，你好，我是杨大忠。”

天秤看向貂聚昌，貂聚昌只是点头示意，天秤便回应道：“我是天秤。”

杨大忠接着说道：“看二位似乎刚到联邦不久？”

“我们确实刚到这儿不久，有什么问题吗？” 貂聚昌有些诧异，反问道。

杨大忠笑着解释：“难怪你不清楚，通常在这儿，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其实不是没有，只是他们不会来这种地方。”

似乎觉得自己表述欠佳，杨大忠赶忙补充道：“没啥别的意思，就是一种惯例而已。”

紧接着，杨大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这地下联邦里，除了有钱有权之人，就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才能生存下去，也才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当初和我们一同逃到这儿的有百来号人，其中也有像你这样的血主复制人，可如今他们大多都…… 虽说实力与年龄并非绝对成正比，但在应对人心险恶方面，不得不承认，复制人还是太过稚嫩了些。”

杨大忠拿起貂聚昌倒的酒，轻嗅了一下，才浅浅抿了一口，说道：“要是真正的血主知晓如今的状况，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到此处，男子突然抬眼看向貂聚昌和天秤，说道：“你们知道吗？真正的血主其实并未死去…… 不过这对我们而言，或许也没多大帮助了。我实在不明白，联合政府为何要向雪人族开战，这下可好，血主离开了，连他那几位天人老婆也跟着走了，甚至还与我们决裂…… 我原本是个军官，得知此事后，便决定带着家人逃离。如今的联合政府乱成一团，搞不好哪天就会惹到真正的血主，我可不想为了联合政府去面对那样的怪物。”

“他不也是个人吗？有什么好怕的？” 貂聚昌摇头轻笑，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联合政府一名军官携家带口逃到地下联邦的缘由。

杨大忠摇头反驳道：“我之前有个好友，是血主的狂热粉丝，他花了不少钱收集血主以前的资料。我记得他跟我说过，综合血主的种种表现，他就是个单纯得有些出奇的现代年轻人。为了他的爱人，他能从一个平凡的大学生摇身一变，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将军，可却又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本心。被之前的政府谋害致死，归来后依旧一心只为他那四个女人，为了她们守护聚昌城，与精神病患抗争，直至再次死于灭世之战。如今这样的人可不多见了，能一次次为了感情付出生命，说他单纯吧，确实单纯，但要说他愚蠢，好像也不为过。”

杨大忠又喝了一小口酒，接着说道：“但他还说，以血主的力量和经历来看，他根本就不能再以常人视之，说是神明恐怕都不为过。不然普通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精神病患、天人，还能死而复生？我认同他的观点，而且前段时间血主又在电视上露面，他那气度，绝不是光模仿他纹身就能学得来的。好笑的是，不知有多少复制人学着他把纹身刺在脸上，可这次出现的他，脸上却干干净净，半点纹身都没有。说到这个，我就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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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忠也注意到了貂聚昌脸上那两道血红色的纹路，边笑着边将酒一饮而尽。他刚放下杯子，貂聚昌便又为他斟满了酒。

天秤知道杨大忠说的正是貂聚昌，而且能感觉到杨大忠对貂聚昌的态度略带轻视。但既然貂聚昌没有出声，她便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只是表情多了几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