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乔听完管家弯弯绕绕的解释出来时,门外已经有周围人家的下人不远不近的来回溜达,来打探消息了。

孟家这条街虽有三进的大宅子,但多是二进宅院。

因临近清安书院也有一进的小院子,多住着书院学子和家眷。

孟家前一条街上还有早集,这个时辰正是人多又杂乱的时候。

孟云乔视线扫过她目光所及的三个方向,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猫在墙角装死的人影,唇角轻勾,很好,不用她浪费人手了。

管家瞧见她脸色不好看,心里一个咯噔,大脑疯狂运转想编个理由蒙混过去。

“家主,您瞧瞧这可是老嬟?老奴虽在孟家多年但年岁上来了,兴许是老奴记差了”

孟云乔垂下眼眸,面上露出哀伤之色,“是母亲,报官!立刻报官!把谋害母亲的凶手找出来”

“家主,小人早上出去采买时瞧见府衙出告示了,知府大人遇害,暂代知府的官员还未选好,府衙三日内不接状子”,管家苦着脸解释,她这是什么命啊。

“易北,去找个郎中来,我要知道母亲是因何离世的!玉林,去买棺材和白事所用物件,布置灵堂”

“是”

“是”

玉林往府中走,易北疾步奔向提前停在府外的马车,坐到车辕上一鞭子抽到马背上,马儿吃痛,拔腿就跑。

孟府右侧院墙边支着一把梯子,墙头上探出两个脑袋。

“少郎,您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接近孟少婧吗,郎中我们府里就有啊。

孟少婧感伤母亲故去,您这个时候要是能帮上忙,孟少婧定会记得您的”,站在右侧的小厮歪头小声出主意。

“她此刻心境不佳,我若凑上去只会惹她生厌”,顾锦惜深情的眼眸目不转睛看着那抹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她会医术之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就连母亲他也只说叶兰生要他和他姐姐睡在一起他不愿意叶兰生要杀他,关键时刻是孟少婧路过听到声音救了他。

孟少婧会医术却让随从去找郎中,无非是自己会医术之事不能露于人前。

孟少婧既会医术,或许她早有相熟的郎中,他横插一脚只会惹她生厌。

“少郎,您不争不抢的何时才能嫁给她啊!小的听说书院有很多要下场会试的学子都离开书院赶路去京城了,孟少婧明年一月也要下场会试,要不了多久就该赶路去京城了。

以孟少婧的学识和相貌又没有家族庇护,到京城定要被喜榜下捉婿的人家盯上,到时您可怎么办呀!

如今孟少婧母亲死了,说不得要守丧三年呢,呀,这么说来孟少婧不能科考了啊”

小厮猛的歪头看向自家少郎,他家少郎可是已经十七岁了,再等三年那不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咳...

“五日前,阿姐传消息说边关战事已起,女皇以朝堂需要贤臣为国分忧为名下旨把明年会试殿试特赦恩科,守丧之人亦在特赦之内。

如今此事已传遍大街小巷,你出去莫要胡言乱语!”

顾锦惜话音刚落就瞧见易北赶着马车急匆匆回来。

“哎呦,我的屁股呦,可颠死我了”,马车停下,马车内突然响起痛呼声,紧接着一双大手推开车门。

易北瞧见她脸色不好,上前两步躬身赔礼,“一时心急,对不住”

郎中本想讨伐易北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里,说吧人家态度好的让她说出口,不说吧她的屁股此刻都木了......

孟云乔上前两步,拱手赔礼,“家中出了急事,故而下人心急失了礼数,李郎中多担待”

李郎中嘴角轻抽,真是有什么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李郎中面上却露出亲切得体的笑。

“是孟案首啊,无事无事。您家这下人在下从未见过,冲进铺子里拽上在下就走,也没说自己是哪家的,这不就闹出乌龙了,日后在下就记得了。

孟案首急着找在下可是你父亲病又严重了?不该啊,前日刚换过方子啊”

李郎中自顾自说着,倒是误打误撞给孟云乔做了证词。

“家父吃过李郎中的药这两日身体已然见好,今日找李郎中来是想请李郎中帮忙检查家母死于何病。

府衙这两日不接状子,找不到仵作,只能冒昧请李郎中前来,不知李郎中可愿出诊?”

李郎中垂眸扫了一眼几步之外躺在地上的人,身为郎中她们轻易是不接仵作干的活儿的,但这人是孟案首,倒也接得。

“孟案首,郎中和仵作有忌讳,这诊在下倒是能接,但诊费要十两银子,三柱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