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
山长钟以安闻言眉头轻挑,看着面前之人开口打趣道:
“有生之年竟能看到你指名要一个学子,还是个刚过县试的,难不成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另眼相待?”
“能有何特别之处,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书院什么风气山长心知肚明,她家中行商,若去了别处免不得受人排挤”
“呵呵,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倔脾气,话说的如此直白当真不怕我生气啊”
山长笑着抬手虚点着坐在她对面的罗惜,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你我相识多年我是什么脾性你最清楚不过我又何必再装,在书院这些话除我之外怕是也无人敢说”
清安书院自从出了位榜眼名声大噪后,就成了有些人家的镀金地。
不管家中孩子学识如何,不管威逼还是利诱都要把孩子送进书院待一年半载的,每日正事不做到处惹是生非。
权和钱这两样东西不只让人眼热还能让人迷心啊!
“是啊,这些话除你之外再无人敢说!
罢了,就依了你,明日她来书院领了学子牌你就带去乙班吧,能不能待得下去全看她自己造化了”,山长正了正神色道。
她们不是不敢说,是怕说完断了她们的财路,对此她心知肚明。
快了,等回信一到,书院就还是从前那个清安书院。
为了防止她手中名额没了的消息传出去弄出什么变故,罗惜直接盯着山长越级把孟云乔入学办完了。
只见纸上写着:孟云乔,年十六,永邺十年同安县试案首。
余下要写的个人信息罗惜是绝口不提,不管钟以安怎么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对罗惜来说只要人到乙班就行,乙班学子是她筛选过收拾过的,怎么都比去别的班强。
翌日,孟云乔跟在罗惜身后来到书院。
充当书童的易北则是跟着罗惜的亲随去取学子牌和学子服。
“哎,你们快看那人是谁啊?她前面那个是罗夫子吧?”
“不是罗夫子是谁,书院里哪有几个比罗夫子身材魁梧的夫子啊,瞧这架势是罗夫子手里的推荐信给出去了吧”
说话之人后背靠着回廊柱子歪头看向前方,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又是一个和她一样走后门的。
人这一辈子做什么不好,何苦费尽心思进书院读书呢?
就像她,根本不是读书入仕途的料,她娘煞费苦心把她弄进来又能怎么样?不还不是听不懂混日子么!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日复一日的无趣,还有她和夫子的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