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昭道:“不是好话就别说。”
“其实……我觉得你不必如此战战兢兢,李……那个人,即使你暴露身份,他未必会对你赶尽杀绝。”
李云昭隐约知道她会说什么,觑了她一眼,觉得她天真至极。
“别说这种傻话。”
宫里边人人有目共睹的事情,李云昭都听李清说过。
例如金碧辉煌、香火长明的长生殿,例如李皎最宠爱的妃子的模样,仿佛都暗示着什么。
李云昭低声说:“他祭拜我,甚至怀念我,是因为我死了,我没有威胁了。可我若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要心怀侥幸。”
放在从前,他们是彼此心中最警惕的政敌,要置对方于死地的那种。
如今,对于李皎弯弯绕绕、不清不楚的心思,李云昭并不在意,也不想探究。那只是会平添烦恼的事情,对她没有丝毫的益处,所以她不会放在心上。
走出宫门时,侯府的马车一直在外等候着,齐连看到李云昭连忙道,“侯爷,夫人出……”
一句话没说完,汤予荷就从马车上跳下来,大步朝前迎去。
他穿着一身绯红官袍还没换下,神色急切,紧张的问:“昭昭,你没事……”
又是一句堵在喉咙里的话,看见李云昭双手缠着帕子,脸上苍白的出现在眼前,汤予荷声音哽住了。
李清怅然的看了李云昭一眼,在她眼神示意中,与她分道扬镳。
上了马车后,李云昭浑身防备慢慢松懈下来,歪头疲倦的靠在汤予荷的身上,哑声哑气的嘟囔,“我好累好饿好难受。”
她浑身发烫,呼吸的气都是热的,汤予荷摸了摸她的脸,心下一紧,吩咐齐连赶马再快一些。
李云昭的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脸颊烧得慢慢腾腾的泛红,体温逐渐升高,见她几乎快坐不住,汤予荷干脆将她抱在怀中,抚着她的额头,问道:“她们欺负你了?”
李云昭虚弱的“嗯”了一声,靠在他的臂弯中,闭上了眼睛。
汤予荷没有再开口,只是眼神愈发阴沉。
迷迷糊糊之间,李云昭觉得自己的身体燃烧了起来,透支她所有的力气,连睁开眼睛的动作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