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纠正。”汤予荷给她摆好筷子,顿了顿,温声道,“云姑娘,快趁热吃吧,一会儿我要一碗姜汤来,喝了驱驱寒,身子暖和了才好入睡。”
李云昭坐下,“汤大人,若有人问起我的身份,你打算怎么解释?”
“殿……云姑娘希望我怎么解释?”
李云昭咬牙切齿:“我在问你。”
汤予荷咳了咳,“手下。”
刚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下,李云昭翻了个白眼,谁家下属能让顶头上司亲自伺候?简直倒反天罡。
见她不作声,汤予荷看着她,湿润的眉目从容,“未婚妻,如此可算合理?”
“不合理。”李云昭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眼神凌厉,“汤大人,做臣子便应有做臣子的自觉。”
汤予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阴阳怪气,“是我僭越了,我一介俗人,怎配得上殿下英姿啊,世上无天神,何人与殿下相配?”
“出去。”李云昭恼羞成怒,一拍桌,指着门,“你给我滚出去。”
看着她愤怒的神情,汤予荷勾唇自嘲一笑,起身往外走去,“我不说就是了,云姑娘何必动怒。”
李云昭气得发狂,这个汤予荷!到底想怎么样!拿她当磨刀石呢?走一步磨一下,一步一步变本加厉地试探她。
别看汤予荷说什么愿意追随她,行为举止看似俯首称臣,可实际是她无法反抗他,不得不受他制约。
她相当憋屈,相当不得劲!
吃饱喝足后,知春送了一碗姜汤上来,又抱来一床被,一边打理床铺,一边念道:“春寒料峭,瞧着这场雨要下几天,姑娘身子弱,须得多加注意,路上染上风寒恐难寻医。”
李云昭捏着鼻子,喝药似地一口气灌下姜汤,钻进被窝中,倒头就睡。
知春看着她黑漆漆的后脑,眼眶却红了,跪在床前,“殿下……奴婢失职,不曾察觉那奸邪贼人日日在身侧,赖以信任,竟任她谋害殿下。奴婢受汤大人搭救,死里逃生,在侯府苟延残喘,六百日以来不敢有一日忘本,怎料……怎料,还有一日能够再见吾主。”
她声音带着哭腔,低低抽泣起来,“那日听闻殿下不食榛子,只道是……是巧合……”
李云昭拧着眉,伸手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真的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