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眨眼就染红了这一片雪地。

鱼谣乡的村民退了又退。

鱼仙娘娘要求这些乡民献上童男童女的时候，难道他们全都没有意识到这位鱼仙娘娘已经入魔？

不。

这一点他们比谁都清楚。

只是心中那尚存的一丝侥幸，还在不断唆使他们继续信仰鱼仙娘娘。

这是他们自己造出来的神，他们有什么办法！

所以在上一批卫道司虎卫失踪时，他们明明知道就是鱼仙娘娘搞得鬼，也不敢去卫道司揭发。

更有甚者，如于季来这样的个人，从心底里就认为这些朝廷鹰犬死在鱼仙娘娘手中，那是罪有应得。

世人愚昧至此。

就算是有人已经意识到了鱼仙娘娘的伪善，鱼谣乡也会将其妖魔化，然后屈打成疯子，让他妻离子散，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群之中，那个曾拦在黎煊驾前的老疯子突然跑了出来。他看着裂成八块的于季来，真如失心疯一样仰天长笑。

笑完，他又猛地扑到这人的尸体上，疯狂撕咬。

咬着咬着，他已泪流满面：“妮儿，你在天有灵，你爷终于看到这一天了！”

“我终于看见这狗官让人宰成了八块，不得好死！！”

“妮儿，你睁开眼睛看着！”

“你爷无能，不能亲手替你报仇，但我要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黎煊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他大体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沉重之余，他还是开口安慰道：“老人家，人死恩仇皆消，你且节哀顺变吧。”

“哈哈哈……”

老疯子张着满是鲜血的嘴大笑，似是笑得累了，他又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目光无神的看向黎煊。

“大人，为什么……”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除妖人不能早点来……”

黎煊默然的垂下了眼帘。

雷霆在远天轰鸣，大雪飘飘扬扬。

时间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