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柏惠出走,陈曦和搬家

“弄玉”柏惠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中显得分外严厉的面容,有些恍惚:“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大娘子,奴婢自买回来就被拨到你身边,满打满算,快三十三年了。”弄玉叹息一声,走到柏惠身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满头珠翠取下。

“三十多年了啊。。”

柏惠笑笑,这么多年,她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也只有弄玉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屈府的奴仆只唤她为夫人或者主母,而只有弄玉,一直的唤她大娘子,三十多年都没有变过。

“我是不是变了很多。”柏惠对着铜镜想扯起一个稍微明快的笑容,可是这些年她似乎早就忘了该如何笑了。

镜子里的人脸颊僵硬,扯起的笑也不伦不类。

柏惠索性放弃,抬起手握住弄玉的手:“倒是你,性子一直都没变。”

弄玉拆发簪的手一停,眸中闪过心疼:“大娘子说哪里的话,奴婢这性子给您惹了多少事。

要不是您念旧,奴婢怕是早被拖出去不只打死多少次了。

奴婢倒是希望,自己能改一改这马虎的性子,别让大娘子操心。”

她将柏惠头上的珠钗拆下,俯身看向铜镜,哄着柏惠道:“大娘子哪有变,这不和年轻时候一样美?”

柏惠无奈摇了摇头,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鼻头泛酸。

年轻时候,她也算名满郢城的才女,她弹得一手好琴,又擅长管家,父亲母亲对她也多有宠爱,养的她心气很高。

但她嫁入屈家,总的来说,算是高嫁了。

成婚头几年,她和屈伯庸不像如今一样相敬如宾,他们是真的恩爱过一阵子的。

他会为她描眉,会吹箫与她合奏,也曾在屈家那些不好相与的长辈面前回护过她,他也曾在夜半三更动情时,一遍一遍低低叫着她的名字,与她说着白头到老的誓言。

但那些画面终究太过美好,就如幻影,说散就散。

她生下婵媛时大出血,伤了身子,此后五年肚子都没有动静。她每次去给婆母请安都如坐针毡。

而屈伯庸,却越来越沉默。

好似,他也觉得不能繁衍子嗣是她的错。

那段时间,她每天汤药不离手,就盼望着这种难熬的日子快些过去。

古琴她再也没有碰过。

她也渐渐将当年自己柔软的面容丢弃了。

有时候,她熬不住,她甚至想过给屈伯庸纳妾,但只要一提,对方就冷脸,婆母那边又催命一般的催她,若不是婵媛懂事,她真觉得自己可能熬不过去。

不能生、善妒、严厉刻薄,她快要被别人丢来的流言蜚语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好在,老太垂怜,在婵媛八岁的时候,她终于迎来了原儿。

她以为她终于熬过了最苦的日子,但以前一直念着不纳妾的屈伯庸却开始嫌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