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驷将唇抿成一条线,往床榻边摸去。
他记得白日里抱陈曦和进来时,瞟了一眼,那床榻上的被子并未折起。
他将陈曦和小心放到床榻上,然后揪住被子一滚。
再身体前倾,一只手撑住床榻,另一只手往前伸,当感觉到手心被微微一震,他臂膀一个用力,就将陈曦和固定在原处。
呼。
赢驷吐出一口气,站直身子将覆在眼睛上的布条扯下。
此时,陈曦和全身上下被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只留出脑袋与脚踝露在外面,活像织布的纺锤。
因为发热,她的脸红扑扑的,细眉紧簇着,嘴唇微张轻轻喘着气。
而那露出的脚踝白净细腻,微微带着些粉色,晶莹可爱的脚趾蜷缩着又张开,好似会呼吸似的,一下一下引导着赢驷的心跳声。
赢驷眼眸沉了沉,迅速转身出了门。
“秦先生。”他向秦缓行了一礼:“怕是要劳你先为她退热,再正骨。”
秦缓明了,猜到了陈曦和怕是多日担惊受怕再加上长时间泡在冷水里发了热。
他拉了拉肩上的绳子,拱手行礼:“多谢先生保她名誉。”
“无妨。”赢驷直起身子,直直盯着秦缓的眼睛:“我会对她负责。”
秦缓一滞。
这人是听不懂话?
他的意思是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难道是他说的太过隐晦?但这人也不像是个蠢的呀?
秦缓皱起眉头,直言道:“这丫头很对老夫的胃口,她与屈婵媛,老夫都视若小辈,若阁下将今日之事忘却。”
秦缓微微抬起头,指着赢驷身后缓缓走来的人,眸中带笑:“我可以出手救一救他。”
赢驷一怔,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发现来人正是韩冀,他脸上乍现惊喜,倏地回头:“先生所说可是真的?”
他上前一步,微微降低声音,弯下身子,视线与秦缓齐平,目光炯炯:“先生真能救他。”
“虽不能根治他的病情。”秦缓微微退后一步,这人气势太过惊人。
他微微调整心绪,小幅度呼出一口气:“但我能温养他的肺脉,让他多活几年。”
赢驷有些失望。
他不甘心又问:“未来,可能治愈?”
秦缓摸了摸胡子,本想说绝无治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