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嬴启孜不断在心中质问自己，她这几个月来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命贱没体会过什么真情，她便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的感情。

回想她发现东鸿的所有疑点，就只是疑点，而已！

自己为了查这些疑点，把东鸿逼上了绝路，把林宫鹤逼到了如此地步。所以她从小没有父母，所以她每日被悔恨折磨，她不配得到爱，是她自己活该！活该！

林宫鹤为什么要去救自己？她这么恶心恶毒的一个人，怎么值得一个天之骄子舍命去救！

“嬴启孜，若是你想体验体验亲情，这是我能提供的最好的，且当作是额外的报酬吧。”

“为什么不说？”

“我认为，夫妻的义务是相互的。”

“你怎么敢不告诉我一声就和林宫蝉那傻子来丰山！你怎么敢一个人闯进深山老林里救人！你怎么敢大冬天的就穿这么一件单衣在那个破房子里呆一天！”

“要是老子晚来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入洞房吗！”

“你还觉得你挺能耐是吗？救人一命，造了七级浮屠？”

“你的命不是命？”

……

往事一幕幕划过嬴启孜的脑海，她才发现，这一场戏她记得那么那么的清楚。

她又看到自己听林宫鹤给自己讲故事，又看到他给装醉的自己松头发，又看到他质问自己被陶真讽刺为什么不反击，又看到他在浴室门缝间羞红了耳根，又看到他在塘街绕着弯笑着夸自己、又看到他在直升机里训斥自己不要命，又看到……好多好多。

曲终人散，再完美的戏都会被人淡忘，为什么她不但没有忘记，反而让这些记忆找准机会永远烫烙在了心里，好像永远也剜不掉了。

……

医生描述的病状让嬴启孜本能地接收入脑海。

她终于有了动作，张了张满是干涸血迹的手掌，伤口又裂开了好几道，有的伤口里还嵌着玻璃渣。

她试图用肉体上的疼痛惩罚自己，或者说她无意识地选择用这种方式妄想去减轻一点点罪恶感。

她甚至想再使力，让玻璃嵌得更深。是不是那样心里的痛就不那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