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宫蝉一边想,一边步伐凌乱地下了楼。

林宫鹤推着嬴启孜的行李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嬴启孜也跟着进入了房间。

为防止今晚与嬴启孜的特殊会面有什么变故发生,林宫鹤早早就清空了宅子中的佣人。

涉及到“她”的事情,他一向十分谨慎。

于是,林宫鹤便自己从衣帽间拎来一套床上用品,放在地上铺好。与此同时,嬴启孜将自己的行李放在房间各处的恰当位置,一看就是两个人同居的样子。

“以后我睡地铺,每天早上,我会将这套床上用品放回衣帽间里,晚上再拿出来用。佣人来打扫房间,只会看到床上那套。如你所说,做戏做全套。”

嬴启孜没想到林宫鹤会这样委屈自己,正要开口推辞。

“我只恳求你,”

林宫鹤接着说道,又闭了闭唇,顿了顿,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好好查。”

恳求?

他没有奢望着找到鬼手就能抓住凶手,也没有奢望能从那具尸体顺藤摸瓜找到“她”。

一来,七年了,C国警方组织大队人马,征集精英,不间断地调查那场诡异的大火,一直没有突破性进展。甚至自己手中的情报网也支出去一部分专攻这件案子,依然了无所成;

二来,他不敢。

万一最后的结果……

若是“她”死在了七年前那场大火,那现在的一切对他而言的意义就失了大半。

当初一步步将自己扶起来的手突然没了,自己会不会再跌回那没有阳光的无尽深渊,慢慢溃烂……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呵,林宫鹤啊林宫鹤,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拨弄C国经济命脉;血洗当年妄图分食林家的大大小小数百企业;又在林家的内斗中完美取胜,全身而退的林宫鹤,在此刻,却心甘情愿地低下了尊贵的头颅。

为了“她”。

嬴启孜收回刚嘴边正要推辞的话,不知道说什么。良久,只轻轻回答了一句:“好。”

是夜。

嬴启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习惯常年穿梭于世界各地的她还是头一次如此认床。

她回想起在机场他们绕过海关的场景。

来之前,她并未给上面任何通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林宫鹤启用了这项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