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唐绅远的确心虚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从不是什么好人,也用过太多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但他总觉得自己有别于唐越州。
的确,这么多年来,因为唐绅远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好,直到那些舆论战爆发之时,无论是唐家还是唐域集团在上流圈子,在大众社会面前都有一个良好的形象。
以至于让他都觉得自己实则是一个正义人士。
“川儿跟你不同,他的本质比你好多了,他压根就不是你这种人。”唐绅远一遍又一遍的重申。
他不希望看到自己一路保驾护航走过来的唐逸川,最后沦落成为一个跟唐越州没什么区别的魔鬼,疯子。
否则,他过去那么多年的人生,会变成一场奇耻大辱,一场笑话。
然而此时还在垂死挣扎的男人看在唐越州眼里,早就是一场笑话了。
“你自以为在我耳边多念叨几句,就能改变什么?”他语气里是赤裸裸的讽刺:“有这个闲情逸致跟我在这胡言乱语,倒不如多花几分时间,去为你那宝贝儿子,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
四个字把唐绅远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
唐越州沉默不语。
他知道唐逸川已经疯了,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他可能压根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
唐绅远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唐越州却冷漠地把电话挂断了。
唐绅远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脑子里,就跟要裂开一样。
他尝试着再一次给唐逸川打电话,然而,一次又一次,电话那头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个时候,他在心里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叶秋娴刚死,本来如今舆论对唐家就不友善,如果他这个时候报警,通知媒体,把事情闹大,对唐家肯定是不利的,也会刺激到唐逸川的情绪。
唐逸川绑架盛星黎,肯定是朝着唐越州去的,只要他最近观察着唐越州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会从他那得到一丝蛛丝马迹。
想到这,唐绅远立马派人去盯紧了唐越州。
很快,就得到了手下传来的回应。
当天晚上十点,他得知唐越州离开公司,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
六月盛夏的夜晚,繁星闪烁,一条银河横跨夜空。
夜色下,一辆黑色越野疯狂疾驰。
燥热的风透过那放下的车窗灌进来,却也抚不平他内心的冷意。
车子远离繁华的市区,一路往偏僻的地方开去——像是开往一条没有回头的不归路。
他知道,他或许做了一个不大聪明的决定。
但他也知道,只要她能平安的归来,一切便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