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但拓才幽幽的开口,讲述着他的童年。
“我阿爹就抽大,烟,小时候,差点把阿妈跟貌巴那克换大,烟,是我抱着他呢腿,苦苦哀求他,不许他带着阿妈跟貌巴出克,不准山上的独犯带走他们两个,我阿爹就揍我,抡着拳头一下一下的往我脑袋上砸,砸呢头破血流了,我也不敢放开阿爸呢腿,一旦放开,阿妈跟貌巴就要走了……”
但拓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无根的柳絮一般,在风中飘飘荡荡,落不了地。
从当事人口中听到他儿时的事,严糯的心揪在一起,疼得她眼泪花都出来了,却只能回抱着这个脆弱的汉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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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傻子,就不知道保护好自己么。
傻瓜。
“后来,阿爹在克买大,烟呢路上死掉了,那时候我才十一岁,为了养家,我到处打工赚钱,后来追夫河上头翻了一辆走私呢车,好多山甲鳞片掉了进去,我就天天泡在追夫河里面捞,猜叔嫌我烦,把我撵走了。可是我不敢走啊,我走了,阿妈跟貌巴就要饿死,就只能厚着脸皮一趟又一趟呢过来,最后猜叔撵我都撵烦了,就给我饭吃。那是我第一次吃那么香呢大米饭,还带着香油炒呢菜,还有肉,我舍不得吃,全都留着拿回家给阿妈跟貌巴。再后来梭温讨嫌,克给司机告状,我捞起来呢那些鳞片全都被抢走了,我不服气,可是又打不过那个司机,就只能找梭温打架,气头上就用刀子把他呢舌头给割了,猜叔要收拾我,我就只能跪着任他罚。我认命,把命给他都行,只要他能照顾好我阿妈跟弟弟。猜叔不傻,他才不干吃力不讨好呢活, 就喊我自己呢家人自己照顾,从此我就跟着猜叔混了。”
但拓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气全都吐出去,他用下巴蹭了蹭小糯的头顶,酥酥痒痒的,像是羽毛在心尖尖上挠啊挠。
怀里的温度让他不再空落落的飘在天上,重新落了地。
“猜叔恨独犯,达班呢底线就是不碰独,我阿爸也是因为独死呢,我见到过太多家庭因为独破碎,所以我信猜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小糯,你不知道,以前都是满车上山,空车下山,但这一次,下来呢不是空车……”
但拓的信仰崩塌了,就连他最信任的猜叔都变了,那他怀里的小糯呢?她有没有变?
但拓不愿相信小糯会变,她那么心软的一个人,最是见不得人间凄苦了,她怎么可能任由达班成为贩独的一环,让独品去破坏那么多的家庭。
可是倘若小糯不知,那猜叔就是辜负了小糯的信任,辜负了达班所有兄弟们的信任了。
小糯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他还在给小糯找借口,却不知即将迎来当头一棒。
严糯从但拓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无声无息落下的泪珠,想把他抹去,却抬不起手,就只能凑过去把这几滴泪给吞进肚子里。
苦的,好苦……
严糯连心都跟着苦涩起来。但是她不能骗但拓。
靠在但拓怀里,严糯幽幽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