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嘴里的血腥味和父亲的责骂声才让她逐渐恢复神智。
“不是我!是他打碎的!”
桑雪捂着脸指着躲在母亲身后的弟弟,或许是因为小黑失踪,她的嗓音都带着委屈的哭腔。
见桑雪不仅不认错,竟敢攀扯他张家唯一的男丁,张国军拽着她的手臂就把桑雪拖到场坝里,一边拳脚相加一边破口怒骂:
“才多大的丫头片子还学会说谎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诬陷你弟弟,长本事了啊!耀祖才不会和你个丫头一样笨手笨脚没眼色!”
……
最终是母亲的苦苦哀求才让醉醺醺的父亲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父亲还在,没人敢上前扶起桑雪。
“碗不是我打碎的……不是我……”
耳朵里听着屋里父子嬉闹的声音,鼻尖嗅到饭菜和肉香,桑雪仰头望向天幕高悬的那轮明月,泪水无声顺着脸颊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愿意相信她呢?
为什么,爸妈不论如何都要袒护弟弟呢?
分明是他做错了啊!!!
桑雪没有进屋,她走到场坝角落空荡荡的狗窝边,蹲下身来抱着膝盖,任由泪水打湿衣襟。
浑身上下都好痛,好痛,是不是因为家里太穷了,所以才不得不过这样的日子呢?
是不是因为家里没钱,所以父母才只能集中精力爱一个孩子呢?
桑雪不知道,可当她蹲下不久后,顺着屋里透出的一点余光,她看见狗窝里莫名多了许多狰狞痕迹,明显是什么东西在这挣扎过。
夹杂在这些抓痕里的,除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铃铛,还有斑斑点点猩红。
唯独今天没出现的小黑,半年难一次荤腥的家里飘来的肉香,只有她打理的狗窝里突然出现的挣扎痕迹和本应挂在小黑脖子上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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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桑雪什么都明白了。
鼻尖的肉香顿时变得令人作呕,她踉踉跄跄跑进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盆酱色炖肉。
以及,父亲和弟弟碗边堆积成山的骨头。
“你们杀了小黑!为什么?!”
凄厉的嗓音字字泣血,桑雪红着眼瞪向还拿筷子夹肉的张耀祖,吓得他手一松,那块狗肉又掉回盆里。
“你吓耀祖干什么?”
这次是母亲,王接楠在桌下拧了一把桑雪的手,让她赶紧道歉服软找地方坐下,别再激怒她父亲。
“那是……我的狗!”
哀恸的洁问于是变成无望的怒火。
桑雪泪眼朦胧,她看不清面前坐着的家人,但她依旧倔强地睁大眼,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得到公道。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