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俞知绪一人站在摆满各类酒水的货架旁,手里还攥着盒微微发皱的草莓牛奶。
他死死盯着随野离开的方向,表情像是外边闪烁的彩灯,一阵红一阵绿,难看到不行。
*
随野提着一袋子酒打开车门,带着一阵寒意坐了进去。
副驾被那只睡得四仰八叉的哈士奇霸占了,不对,应该称它为哈士猪比较妥当。
严修毅对它的哈喇子嫌弃的不行,只好窝在后座,见随野回来,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买个东西用这么久?”
随野想起俞知绪那张凶巴巴的脸,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碰到认识的人了。”
“哦。”,严修毅也没追问是谁,把脑袋往前一凑,卡在两个座位的中间。
夜深了,他半眯起来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波光闪闪得,平日里不着调的声音拉长,徒增两分意味不明。
“小祖宗,别生我气了呗,你看都这么晚了,就让我去你家对付一晚,我还能陪你喝两杯。”
怕随野不同意,他又搬出了过去,“而且你当明星以前,不也经常在我那儿留宿嘛…”
然而随野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未曾偏离半分。
轻且不容拒绝地下达了给严修毅的判决书。
“不行。”
严修毅闷闷不乐,“可是之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跟着随野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导航用冰冷机械声播报方向的声音。
随野设置的目的地,是严修毅名下离得最近的一处房子,但跟他现在的住处完全相反——
连顺路都成了奢望。
察觉到随野对自己一反常态的冷淡疏离,后半段路,严修毅靠在座位上,偏头瞧着窗外,一言不发。
一直到了下车的时候,他接过随野递来的外套,声音低低地叮嘱了句,“路上小心。”
随野也不知应没应,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开的很快,转眼便与严修毅相隔甚远。
严修毅站在公寓楼下的路灯旁,愣怔地摩挲着手里的外套。
住宅区的风,没有江边冻人,可他却觉得冷得厉害。
明明他站在光下,而随野消失在黑暗里。
但说不出的落寞却偷偷藏灯光里,安静地注视着严修毅。
亦如他安静地注视着随野离开以后,那空空荡荡近乎死寂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