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下去,恐怕用不着他,随野自己就能把这头桀骜不驯的野犬驯服。
见随野攻势凌厉,完全不像是需要帮忙的样子,燕先生只好按耐下来。
一边想着之后该拿什么法子靠近随野,一边领着白虎朝随野的攻击范围外边退。
可退着退着,他忽得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随野甩鞭的的方式很奇怪,每次甩出去的鞭子尖儿,都是擦着头犬的身体过去,又“恰好”冲试图撤退的他袭来。
一次两次是巧合,可一连躲开三鞭,很快又继续对上随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跟越靠越近的鞭子以后!
燕先生忽得明白:他其实担心的不应该是那只野狗,而是他自己。
他早已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避开头犬的爪子,拧眉看向跳到它背上的随野,呼吸微乱。
“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野嵴背紧绷,躬身半蹲在犬背上,拽住它的鬃毛,没有理会他。
头犬因为受惊跟愤怒挣扎得异常厉害,随野的身形却是稳稳当当,纹丝不乱。
它载着随野,毫无章法地朝燕先生这边狂扑过来。
燕先生急急退避,却冷不丁对上随野投过来的视线。
随野背对着光,光晕模糊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燕先生却将那双望过来的眼看得真切,里面有戏谑,审视,跟一派寂然——
砰砰。
砰砰。
迎面而来的致命危机疯狂刺激着肾上腺素的分泌。
在某个瞬间,燕先生听到了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几乎要穿破皮肤与骨骼,迸溅出来。
可相比被头犬的獠牙利爪撕裂,它背上那道岿然不动的身影,眼里的冷漠与轻蔑反倒更让燕先生心悸。
他感觉随野比这只头犬更具有茹毛饮血般的野性。
白虎怒吼着挡在燕先生面前,却被头犬猛地撞开。
轰!
燕先生被狠狠撞倒在地。
出乎意料,头犬没咬碎他的身体,只是用爪子桎梏着他的四肢。
随野纵身一跃,落地无声,走到燕先生面前蹲下身。
他逆着光,居高临下,黑色防具下的身体挺拔修长。
轻飘飘一句自头顶落下:
“好玩吗,时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