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坐在扬州新铺子的二楼雅间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窗外是熙熙攘攘的秦淮河,船来船往,一派繁华。
“东家,这是今天的账本。”陈平把一叠账册放在桌上,“开业三天,就进账两千两银子。”
沈清欢翻了翻账册,扬州的生意确实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不过她总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太对劲。
“那个钱掌柜,最近有什么动静?”
陈平摇头:“自打知府大人那天来过之后,他就消停了。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的发现,钱掌柜这两天总往城南那片去。
那边住着扬州最大的粮行东家孙润。”
沈清欢停下手指,面带笑意:“查查这个孙润。”
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穿青色直裰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沈东家,家父托我给您送个礼。”男子把木匣子放在桌上,“家父说,您能来扬州开店,是扬州的福气。”
沈清欢看了看木匣子,又看了看这个男子。男子二十出头,眉清目秀,举止得体,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请问贵父是?”
“家父是盐运司的吴大人。”
沈清欢笑了:“原来是吴司使的公子。只是这礼,我不能收。”
“为什么?”吴公子急了,“这是家父的一片心意。”
“就因为是心意,所以更不能收。”沈清欢推回木匣子,“您回去告诉吴司使,就说沈某感谢他的好意。
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欠人情,以后盐运司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怕是做不来。”
吴公子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他爹派他来送礼,就是想和这位新来的沈东家搭上线。
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沈东家,您这是何必...”
“吴公子。”沈清欢打断他的话,“您说,您爹派您来送礼,是不是想让我以后在盐运司那边开个后门?”
吴公子涨红了脸:“这...”
“我沈清欢能在京城站住脚,靠的可不是讨好权贵。”
沈清欢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您回去告诉吴司使,想吃我的点心,排队来买就是。
想拉关系,免谈。”
吴公子灰溜溜地走了。陈平在一旁看得直乐:“小姐,这扬州的官老爷们,可比京城的还要着急。”
沈清欢冷笑一声:“他们不是着急,是怕。”
“怕什么?”
“怕我。”沈清欢站起身,走到窗边,“你想想,一个在京城能让皇家指名要用点心的商户,突然跑到扬州来开店。
他们怎么能不怕?”
陈平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才争着巴结小姐?”
“不止如此。”沈清欢转过身,“你说,为什么林修会突然给我指一条来扬州的路?”
陈平愣住了。是啊,要不是林修派人送来那封信,说扬州有个好铺面,小姐也不会这么快就来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