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抹黑家族的名声!”老人捂着心口,咬牙切齿。
“抱歉,父亲。”大儿子敷衍地道完歉,视线飘忽,如果不是这个老东西,那会是谁这么帮他?或者说,他还有什么目的?
窗外是一片漆黑,冷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拍打着玻璃,一只乌鸦飞过。
目送着马车离去,老人斥退了要跟上来的仆人,独自一人拄着拐杖来到四楼走廊深处的一间卧室,曲起手指叩响了房门。“格瑞丝,我能进来吗?”
长久的寂静,老人叹了口气,推开了房门。
“家主要进来我也拦不住,你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呢。”格瑞丝坐在梳妆台前,听见声响一个眼神也不愿施舍给自己的丈夫。
老人没说话,只是目光悲切地望着她,神情恍惚。
格瑞丝是他的妻子,十六岁时就嫁给了他,二十岁才生下了卡修斯,他们本该风光无限、幸福美满,只怪自己不小心出了轨。之后的一切乱了套,任凭自己怎样解释,格瑞丝都无动于衷,他不肯放她走,她就把自己关进了这间卧室,除了从小陪她长大的女仆,她谁也不理。
这间卧房就像是个囚笼,老人环顾了一圈,心中悲凉,这里,是他还未曾成为家主时的卧室,也是他们新婚时的卧室。时间真的太快了,他和格瑞斯都六十多岁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他呢?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明亮的灯光洒在格瑞丝苍老却依旧优雅的脸庞上。她的眼中,没有了年轻时的激愤,只有深深的宁静与淡然。
女仆带着翻出来的旧式披肩匆匆走过来,为主人披好后警惕地盯着男人。格瑞丝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为自己梳妆。
无人搭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但他还是舍不得走,只静静看着好久不见的妻子。这间房,这么多年她从未允许他进来,直到那天,他宣布了自己的继承人,格瑞丝终于吝啬地、施舍一般地让他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