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腾空的一瞬间,少年惊慌的睁开了他水雾迷离的双眸,手指在触感顺滑的家居服上拉扯出深深的折痕。楼梯处的灯没开,光线全被隐在身后,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后脑稳稳的枕在手臂绷紧的肌肉上,熟悉的清冷气息包裹着他,眼皮又粘连起来。
桑迪摇了摇沉重的脑袋,腰上使劲,艰难调整完角度,伸出两只胳膊环住了先生的颈部,他低声呢喃着,把发烫的脸埋在那人温凉的脖颈出,舒服得喟叹一声,还使劲蹭了蹭。
哈蒙德喉咙发涩,喉结滚动,淡蓝色的眼眸变得幽暗深邃。他停在原地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眼眸微垂,注视着怀里的人,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接触到柔软的床铺,桑迪下意识哼哼两声,从男人怀里咕噜一下滚出来,直接翻身拥住了蓬松的被子,把半张脸藏了起来。哈蒙德心情愉悦地帮他摆正姿势,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悄悄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桑迪掀了掀眼皮,有些迷茫的抬了抬头,有些发懵。
哈蒙德下楼把杯盘狼藉的桌面收拾好,夜晚虽然到了,但离自己往常睡觉的时间还早,今晚他估计也睡不大着,想了想他直接进了书房,接着完善自己的手记。
……
【我似乎看见一片轻盈的洁白羽毛,随风飘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轻柔无声,却激起了层层细腻的波纹……】
【不知不觉中,我早已无数次庆幸那天答应了桑迪。】
【人真是迟钝的动物,我能察觉到他毫不自知的、越来越依恋的姿态,我竟对此感到骄傲?我原以为他于我而言,最多扮演着弟弟的角色,可我从没听过哪个哥哥会对弟弟起那种心思的。他站在雪地冲我微笑,我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他是如此生动,那双黑色的眼睛像被拭去灰尘后清润剔透的宝石,我几乎无法抑制自己伸手触摸的冲动,还好,我只是捏了他的脸,还好,他没拒绝我,也没被我吓到。】
【某个瞬间,我在思考要不要趁着一切还早的时候,完结这个故事。年龄也好, 身份也好,我们在许多方面上都不合适。我于他,是长者、是雇主、是他抗拒的贵族,或许这一切只是我的臆想呢?如果真是臆想,我也无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