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想了,这是故意给我做的筏子,怎么也逃不过的。”
沈全懿的眼睛落在那一卷佛经上,上头有些地方大概是沾了香灰,烫出一个个细小的黑圈儿来。
屋外的风似乎愈发的打了,呼啸着的风衬托着黑漆漆的夜让人心里渗出阴冷之气。
沈全懿的手腕忍不住抖动,毛笔浸了浓浓的墨汁,随着动作一颤,黑色的墨汁顺着地落在纸上,瞬时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圈儿,且渐渐扩散得大。
一点点的吞没掉白色。
刘氏替沈全懿轻轻的捏着肩膀,一面儿劝说着:“写了这么多了,姨娘先缓缓吧。”
沈全懿点头,放下笔,一抬头连带着那僵硬的脖子扭了两下,发出几声儿脆响,望向窗外,月光朦朦胧胧的洒了下来,像是铺在窗台上一层盐。
忽然此起彼伏的几道响声儿,打破了佛堂里这静谧氛围。
沈全懿收回视线,缓缓的阖住眼,靠在了刘氏的肩头,嘴边儿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声响。”
刘氏怔了怔,她穆然道:“大概是爆竹声。”
寂静漆黑的天空划过那样绚丽多彩的光后,又再次沉了下来。
几息过后,沈全懿起身儿,手间的笔抓的愈发的牢固,宣纸上娟秀的字迹工整漂亮,小台几上摆着的两只红烛,烧了不少,一大段儿弯曲缩卷焦黑的灯芯儿垂下。
刘氏配合着沈全懿,移灯察看时,见其一双眸子黑亮有神儿,额前覆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刘氏从怀里拿了帕子替她拭汗。
火烛何时燃烬不知,只一夜无言。
瞧着外头的天色渐渐亮了,天边儿划过一抹肚白,沈全懿尚是神色镇定,可担惊受怕一天一夜的刘氏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她心中越发觉得烦躁不堪。
抄写完,沈全懿手腕儿止不住的颤抖,她指尖的血渍已成了深色,伤口凝结为一小块的血痂,刘氏看着急,可又没别的法子。
只能一个劲儿的轻轻按摩着沈全懿的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