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觞的话她不是不知,她一个妾能仰仗的就只有李乾的那点子宠爱了。
更何况她还防备着不肯要子嗣。
“去把我的绣绷拿过来。”沈全懿鼓着腮帮子,看着门儿上悄咪咪的探头的秋月。
秋月只好讪笑着进来,看见沈全懿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她就大着胆子:“姨娘还是不要折磨自己了,您那上头的功夫不行,前几日那彩线都被染红了,再这样下去,您是恨不得将自己个儿的十个指头都扎出血眼儿才好。”
秋月轻轻地叹气,沈全懿抿唇无语,她向来自认为聪慧,只是偏对于女红不行,本以为勤能补拙,不想把她自己折腾个够呛。
壶觞看着,就出来打圆场儿:“姨娘正好写写字帖吧,也不费人。”
闻言,秋月笑着点着头下去准备了笔墨了。
沈全懿没反驳,毕竟比起拿针线,练字不会扎破手指。
下午练了几张字帖,试着手腕儿酸涩,正是要缓一缓,身后的忽然覆上一人,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带着毛笔又开始游动。
看着纸上跳跃出来的字迹,沈全懿眼底闪过几分惊艳,这人的一手字可真是不错,刚劲有力,龙飞凤舞。
壶觞这样,势必上过学,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似乎从来没问过壶觞的出身儿,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提过,像是察觉沈全懿的意思。
壶觞微微低头,他白玉一般的下巴翘了翘,握着沈全懿手落下最后一笔,纸上是五个大字“蒹葭倚玉树”
“姨娘心善,不会让奴才为难的。”
他的声音温和低沉,沈全懿咬了咬嘴唇,放开手里的笔,回身儿又坐在桌边,抬头望着眼前站着的人。
“谁的心里没点儿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事儿。”
沈全懿说着又身儿,几步行至到盆架子上净手,指边儿沾着点点墨汁。
“不过,我等着你自己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