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香香如此说,桑七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盯着阿亏看。
阿亏瞬间明白了桑七的意思,刚才桑七的一番话,说灵玉喜欢小香香,看来是真的,连一个小小的随身之物他都能从鹿城经历生死带到兰花镇,再从兰花镇带到木棉花山谷来,从未离过身,足以证明他对小香香是真心的。
小香香见眼前的两人很是默契的样子,心里暗暗自喜,这是她希望看到的。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娘亲老是装糊涂,不给阿亏叔叔任何机会。
她微笑着瞅了两人一眼,再转过头来看着汉源的那间屋子,很是坚定又自信满满的说道,“娘亲,阿亏叔叔,为了汉源,我决定了,如果那炎冥真如三足乌所说,要将灵玉的魂魄附着在汉源身上的话,我会同意的,因为这样一来,汉源的本体就不会死去,那灵玉也能活过来,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儿,我不能自私的弃汉源于不顾,也不叫灵玉那魂魄无所依附。
一旁站着的两个人默默的点头,两双眼睛里满是赞许。
小香香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接着说道,“不管醒过来的人是汉源还是灵玉,我都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与汉源本来就会有生死离别,这样一来,我和汉源相伴的时间至少会长些,对吧?”
此话一出,那默默站着的两个人不免有些心疼。她与汉源终有死别,这是实话,毕竟汉源不是灵体之身,终有老去之时,等他老去,小香香依然是现在这个样子,容颜不变。
木棉花山谷竹屋里的日子和半山坡上茅屋里的日子一样,天天过得不仅让人提心吊胆还让人渐渐心生绝望。
那灵玉出去过一次后本来外面的新鲜感对他充满了诱惑,但这段时间以来他却呆呆的坐在床上,别说出房门儿了,连床他都不愿意下来。
他消瘦的着实让人担心!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却两边颧骨高耸,眼眶下陷,身子骨儿更是皮是皮,骨是骨,让人连摸都不敢摸一下,生怕把他给摸痛了一般。
最让人揪心的是他不愿吃饭!不管必败做的什么饭菜,他都是吃上一两小口儿就不再张嘴,任凭必败如何哄都没有用。
炎冥甚至亲自来威胁过他,说如果不吃饭就把他关起来,可他完全听不进去,愿意被关起来也不吃饭。
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吃不下去,还是不愿意吃。
必败心急如焚,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那魂魄虽已离开本体,但依然与本体相依,如果本体不好,魂魄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可是族长亲口对他说的。
一想到这些他就吓得直哆嗦,并不是因为他害怕族长的责罚,而是害怕再这样下去,少主……
他不敢再往下想,那是他不愿意得到的结果。
这天傍晚,灵玉又脆弱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上半身斜靠在床挡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屋顶的竹灯笼看,灯笼里发出来的橘黄色的烛火映在他的眼睛里都没能让他兴奋起来。
要是在往日,这是他最喜欢也是最高兴的时候,橘黄色的烛火一闪一闪的,映得墙壁上四周星星点点的,映在屋顶上更是犹如蝴蝶在翩翩起舞般好看,那些时候,他总是看得目不转睛的,很是激动的样子。
可现在,他这个样子让必败不知如何是好。他一只手轻轻的握着灵玉那瘦的皮包骨的手,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蝈蝈。
灵玉对他手里的蝈蝈毫无兴趣,递给他几次都被他无情的挡了回去,他不想要。
必败心里那久已生出的害怕之心更是与日俱增。特别是这几天来,灵玉不再下床让他感到更加害怕,他预感着会有更加可怕的事发生。
于是,他须臾不离的守在床边,连做饭他都是把食材一起放在锅里,把火炉烧得旺旺的后就来床边坐着陪他,生怕在他没在的时候灵玉会发生什么意外。
床边茶案上放着的一小盒点心,灵玉也只是吃了一点点而已,那还是必败哄着他吃下去的。
见必败一直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不放,那灵玉感觉很是生气,挣扎了几次后终于挣脱,他把双手收回来抱于胸前,依然傻傻地盯着屋顶的灯笼看,必败确实有些忍不住了。
他哽咽着喊道,“少主,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要吓我!”
灵玉没有理会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顶。
突然,他抱于胸前的双手急切的在腰间摸来摸去,可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什么东西,他又将双手交叉抱回于胸前,依然抬头看着屋顶。
必败见此赶紧问他道,“少主,您在找什么?”
灵玉瞬间像是清醒的一般,但也只是吐露了一个字儿“球”,就马上又恢复了那呆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