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要下跪,但就这一跪下,一旁站着的小白赶紧弯腰去扶他,汉源就更不用说,一个箭步窜上去,赶紧挽住他的肩膀想要扶他起来,可怎么拖他都不起来。汉源松开手由着他跪坐在地上,也只好站在旁边,让他的身子倚靠在他的腿上。
虽然这不是聂浔诚心所为,确实是因为站不起来才瘫跪在地的,但有奶奶在,有桑婆婆在,他和小白可承受不起这一跪。
但在聂浔看来,紧急时刻,这个儿子依然能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他面前,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之情。
这一出自本能的动作让聂浔感动不已,他顺式抱住汉源的腿,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恳切地说道,“和儿,为父错了!为父为当年的狠心决绝,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原谅为父的无知和愚蠢,可好?”
他没有为以后表决心,但是就在汉源扑上来搀着他胳膊的一瞬间,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就是从现在开始,整个聂家都交给他这个儿子,哪怕是现在就去了,他也愿意!
汉源努力的昂着头,忍着不去看他,也没有接他的话。
也就是在他瘫坐在地的那一瞬间,汉源看着曾经英俊潇洒,精明能干,说一不二的爹爹,那个把他托在肩头玩耍的爹爹,如今却成为这个样子,心里也非常心疼,曾经,那是他和娘亲的靠山啊!
再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奶奶,他更是难过。那个曾经叱咤大方的女强人如今却满头银发,佝偻着腰连行走都不便,还得让人推着,吃饭得让人喂着,连出恭都得有人伺候着,帮衬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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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他被遗弃在昊河边,受尽王盼盼的折磨,受尽其他人的白眼儿,几天不吃饭饿的奄奄一息等等,所有的委屈和艰难都通通的不复存在了,怜惜和伤心填满了他的心。
终于他转过头来看着谁都扶不起来的聂浔说道,“地上凉,我先扶你起来!”
不容聂浔再说话,小吠也一个箭步窜上来,他和汉源一左一右的把聂浔重新扶坐在凳子上。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聂浔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内疚,忍不住头一歪,扑倒在靠近聂老夫人一侧的茶案上痛哭起来。
女孩子比男孩子心细,小白从怀里取出手绢儿,轻轻地站在聂浔身边说道,“恩人,给您!”
“恩人?!”
聂浔吓了一跳,赶紧收住哭声,转过头来看着小白,“你是?”
小白靠他太近,轻轻后退两步站定后才说道,“恩人,我就是那小团子,您可还记得我?”
聂浔吓得睁大了眼睛,“你,你,你……”
三个“你”字出口,眼神从惊恐不安,到充满疑惑,再到和蔼可亲。
他不敢相信,那个身受重伤的小团子居然还活着,还变成了一个人,她是狐族,和伤他的那个人是同族!
可刚才桑九又介绍是他和儿的夫人,人族和狐族能通婚吗?百年之后,他的孩儿不在了,可小团子还在,令他不敢想象!
可她随着和儿回到隅家镇来见他,以儿媳妇儿的身份来见他,又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小白见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生怕吓着了他,赶紧后退几步转到汉源背后,站定才对聂浔悲切的说道,“您不必害怕我,我不会伤害您的!那次您离开后不久,我就听到了远处的吵闹声,也不知道您怎么样了,很是担心您。后来,多少个日日夜夜,我坐在那棵大树上等您归来,您都不见踪影,原来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聂浔见她还要往下说,赶紧对她使了一个不要再说下去的眼神。
聪明绝顶的小白见他阻止她再说下去,于是,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说道,“现如今,我和哥哥在兰花镇开了一家医馆,我也略懂一些医理和药理,您能否让我给您把把脉?”
听了这话,聂浔倒是很平静,聂老夫人却又重新担心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她见聂浔对小白说起的那吵闹声很是忌讳,心里更是明白他的伤一定与那吵闹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