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是不想嫁给其他人的,因为王屠户对她好,曾悄悄哄过她,说把王盼盼给她照顾,就是想让她做她三娘,所以,一直来,哪怕无名无份,她也愿意跟着他。
王屠户可不想她再嫁他人,毕竟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心想,聂氏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处处与他作对,本来稍有点缓和的关系,王屠户心里又有了芥蒂,又好不起来了。
见众人安静下来,王盼盼伸出手来,示意让水儿扶着她,她准备要回去了。
可刚上车,她马上让水儿叫马车停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
水儿让小厮停了下来,见她没有说其他的,于是,水儿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王盼盼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里停汉源家是不是不远?”
水儿心想,“遭了,又想起来了”,但又不敢不回答。
“就在前面。”
“走路也可以去?”
见王盼盼很坚决的样子,水儿只好撩起轿窗帘来,指着不远处汉源的家说道,“小姐,您看,就在前面不远处。”
王盼盼朝外面望去,汉源的家就在数丈以外。
她没有心情再坐车,拉着水儿就跳下车去,一路陪在车外的一众丫鬟见她们跳出来,吓得不轻,不知道又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都低着头,等着王盼盼发话。
王盼盼没有看她们,只朝水儿噜了噜嘴,就独自朝汉源家的方向走了去。
水儿对一众人说道,“就在原地等待!”,说罢,赶紧快步走上前去,跟在王盼盼的身后。
小主,
过了那条石板路,那扇熟悉的草垛门就在眼前。
王盼盼站在门上,对着院里的空坝子,一会双手叉腰,一会又用力跺跺脚,一会又用手指着院子里的某个地方,一会又用手撩一撩头发。
水儿一直站在她身后,看到她做这些动作,她没动也没有出声。
这些动作都是她曾经站在这里对着汉源做的,那个时候,只要她做这些动作,汉源就很怕她的样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反抗。
这些重复的动作王盼盼做好几回,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熟悉,茶案在,椅子在,小草屋也在,只是院里的花草已经没有了,人,也没在了。
她轻轻的抚过空坝子里的所有物件,上面已经落满了浅浅的尘土,好像在告诉她,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主人已经离开了,没有再回来过。
她又缓缓的走上台阶,轻轻推开小草屋的门,那黑得发亮的灶台还在,那可是汉源从昊河挑选出来的好石头,她轻轻的抚摸着,想要用指尖的温度感受到汉源摸过的痕迹。
走到床边,床上已经没有被褥了,也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尘土,她轻轻的躺了上去,紧紧的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这是汉源睡过的地方,上面还存留着汉源的体温。
抬头望向窗户,她原来贴上去的一个窗花还贴在那里,只是时间的剪刀已经把它剪成了两半,一半落在了地上,一半还挂在窗户上,半拉着个脑袋,显得毫无生机。
这时,透过窗户吹过来一阵微风,那挂在窗户上的半截窗花飘落了下来,轻轻的落在地上,好似被秋风无情扫落的黄叶一般。
站在空坝里的的水儿见王盼盼进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很是担心,怕她睹物思人,伤心难过,想进去劝劝她。
没曾想,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还面带微笑,她没忍心打扰,轻轻的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