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校长找你去办公室。”刚刚从校长办公室离开的助教,来到了路明非的班级,听见有人喊自己,正聚精会神的看书的路明非抬起头来,注视着在门口的助教。
路明非没有释放任何杀气或者威压,然而那双目睹过无数生命流逝,又直面过死亡无数次的双眼,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劳与寒芒就足以令助教顿时感觉如坐针毡。
“路,路同学校长找你有事。”压下心中的心惊肉跳,连忙把校长供出来当挡箭牌。
“知道了。”路明非平静的应了一声,向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然后也不说多什么,起身就往校长室走去。
看着那昂首挺胸,却又带着几分萧瑟肃杀的身影,助教犹豫了一番,最终哪怕是有扣工资的风险,也没敢跟上去。不知为何,他有种预感:接下来,校长可能会很难看,不过一个高中生怎么这么吓人,他以前虽然和路明非不熟,但那个全校闻名的衰仔路他也有所耳闻,可眼前这个人哪里又能跟衰字扯上关系?
听说路明非是在和一直欺压他的叔叔婶婶决裂之后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原来从男孩蜕变成男人真的只需要一瞬间啊……
而在走廊里,路明非暗自思索,那个助教进入教室的一瞬间,路明非就感受出了他的嚣张与幸灾乐祸,看来所谓的有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了。
本来如果那个天天站在讲台上对着全校师生夸夸其谈,还觉得自己很聪明的脂肪球敢跟他玩仗势欺人的那一套的话,他就应该把对方扒的只剩苦茶子然后挂在国旗杆上升起来,给同学老师看看他的“男儿本色”。
但既然决定彻底推翻那些高高在上的不人不龙的玩意,他就必须学会隐藏自己,在暗处开始积累自己的力量。
况且路明非身边又有重要的人了,兄弟的遗女,被自己从初生家庭救出的预备孤儿,她们对自己来说都是如同女儿一样的存在,只身一人他龙潭虎穴都敢钻,然而有了牵挂他就要收敛峥嵘。
他必须学会隐忍,哪怕,他真的是一头野兽。
因为,家人,值得……
路明非的思绪翻飞,他也同玥儿谈论过这个话题,那时自己才刚刚穿越,心智不坚,思虑不全,念头不通达,还是个找不到家人的衰小孩……
“玥儿,你怎么了?怎么为什么要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路明非担忧的看着被自己抓个正着,此刻正用衣袖不断遮盖那满是泪痕的玉面的玥儿‘
“没,没什么。让公子见笑了。。”说罢,玥儿便逃也似的想要离开。
啪 !的一声,藕臂被路明非那粗糙的大手握住,剑柄磨出的厚茧硌的她有些生疼。
“玥儿,求你了,别让我担心。”
“……其实今天是我姐姐的生日。”
“可司马瑛……”
“我知道,但姐姐以前不是那样的,她也曾经是我的家人……”玥儿难得的打断了路明非的话。
“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狴犴哥。曾几何时,姐姐还未陷入疯狂。
爹爹与娘亲走的早,年幼她便一人支撑起偌大的鹤府,把还在襁褓的我抚养长大,虽然性格要强善妒了些,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我们一起学习占星术,她天赋很好,比我更高,有时会有些小骄傲,但却一直默默保护着我,把这当成身为姐姐的义务。
后来……白莲降世……
当我再见到姐姐时,我就明白了,它已经不是姐姐了。
来自群星与深渊的存在把姐姐……吃掉了,狴犴哥你知道吗?那种亲人在不知道的地方被生吞活剥的痛心的绝望。”
少女风铃般的声音变得哽咽。
清泪如同断线的珍珠。
“我甚至不能给朝夕相处的姐姐收尸。”衣袍上带着的兜帽之下的阴暗遮住她的面容,失去至亲的悲痛与悔恨从瘦弱的身躯蔓延而出。
看着面前悲痛的少女,稚嫩的路明非顿时感觉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