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许墨还能凭借意志力抵御药效的控制。
谢景玉将他拥入怀中,渐渐地,他的神智开始涣散。
不由自主地将头埋进谢景玉的脖颈处,轻轻蹭动着,本能地在寻觅一丝慰藉。
许墨的呼吸急促而炽热,喷洒在谢景玉的颈间,令他的心中泛起一阵慌乱。
慌乱过后是愤怒,谢景玉莫名地开始生气。
若此刻陪伴在许墨身边的不是自己,他是否也会这般亲昵地蹭着别人?
或者,他现在到底是否清楚,他在谁的怀中。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想到此处,谢景玉的脸上瞬间被寒霜覆盖,冷气逼人。
他双唇紧抿,从牙缝中硬生生地挤出那低沉的质问,声音中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我是谁?”
此刻谢景玉是惶恐的,害怕许墨在这迷乱的药力作用下,不认得他。将他错认为任何一个无关重要的其他人。
许墨眼睛睁不开,迷糊地吐出一个字,“白……”
谢景玉的心猛地一沉,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犹如冰山压顶。
“白……眼狼,忘恩负义,小心眼,到处惹……风流债……”
许墨每说出一个字,谢景玉那紧绷如弦、冷峻似冰的神情便舒缓一分,犹如春阳融雪。
无数人夸赞他才高八斗,志比天高,可这些褒奖竟都比不上许墨这几句责骂。
此刻,“白眼狼”三字是世间最动人的称谓。
只因在这般情境下,许墨知道他在谁怀里,在跟谁肌肤相贴。
许墨眼下的情况看大夫没有用,要么疏解出来,要么硬扛过去。
显然谢景玉与许墨都选择后者。
谢景玉略作思忖后,向车外的车夫沉声吩咐道,“寻一处静谧偏僻之地,而后你先自行回去。”
那车夫本就是谢景玉的亲信,自是忠诚可靠,当下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紧接着,车夫便驱策马车缓缓驶向罕有人迹的偏院郊外。
待马车停稳了好一会,谢景玉凝神倾听,察觉外面已然没了动静,周遭只剩下他与许墨此起彼伏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