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的他并没有能够保护时苓的能力。

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来到时苓的身边。

不再是万人唾弃的私生子，不再是无恶不作的帮凶，不再是无能为力的弱小蝼蚁，不再是任何人的眼中钉。

他会撕掉所有标签，从头来过。

当罪恶洗净铅华，是否能重新拥有普照于光辉下的资格。

——

萧栖寒感受到身后有人在飞速向他靠近，他也能大致感受到体型和攻击力度。

的确是时烬。

萧栖寒不躲不闪，不偏不倚的挨了时烬的拳头。

萧栖寒也因为这一拳彻底清醒过来。

是的，他根本没有与时苓比肩而立的资格。

哪怕他再如何弥补和偿还，所做的一切罪孽都不会消失，如同烙印在骨骼上一般，哪怕生长出新鲜的血肉，过去的伤痛永远存在，就算是剔肉刮骨也无法消解。

萧栖寒知道时烬对亲信的绝对信任，因此他也更有可能败在这个优点上。

萧栖寒是故意说出来激怒时烬的。

并不是为了让时烬幡然醒悟，而是让时苓知晓这件事去劝时烬。

倘若连时苓都劝不动时烬，那任谁也是劝不动的。

可是当时烬将他的罪行撕裂展露，鲜血淋漓的摊开公之于众，暴露于阳光下，萧栖寒竟生出了畏惧的情绪。

知晓刚出生几个月时险些被冻死在雪地里，他只觉得可惜；

被鞭子抽到濒临死亡的时候，他只觉得不甘心，滔天恨意无处发泄；

面对无人生还的死局，萧栖寒只觉得遗憾。

这一次是萧栖寒难得的感觉到恐惧的心情。

哪怕是时苓亲手杀掉他，他也不想时苓去憎恨他。

哪怕被时烬打的遍体鳞伤浑身青紫，萧栖寒只觉得没有受伤的心脏是最痛的。

萧栖寒第一次动了服软的心思。

他想要乞求时苓不要恨他。

可是时苓对他完全没有恨意。

甚至连埋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