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内,气氛压抑而沉重,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林氏与秦氏族长还有林家众人隔着牢房的木桩,面色凝重地听完秦朗的讲述,几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与叹息。

秦氏族长缓缓摇头,满脸痛心与懊悔,说道:“想不到,竟是这么回事。当年你父亲出事,我们便心存疑虑,觉得有人暗中使坏,可那时你年幼,李诞又拉拢了众多党羽支持他,我们空有怀疑却苦无证据。又见他将你带在身边教养,也就渐渐放下了这份猜忌,没成想,当真就是他在背后捣鬼。更没料到,他害了你父亲不算,竟还对我们两家下此毒手。”

秦朗眼中满是愧疚,望向两位族长,声音沙哑而低沉:“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家族,我实在无颜面对各位长辈。”

林家族长连忙摆了摆手,神色关切而诚恳,说道:“你这孩子,自责作甚?要怪,就怪这天道不公,让李家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得逞。且不说这些,在你未出事时,秦林两家承蒙你的荫庇,也得了不少好处。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

林峰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缓缓移向站在面前满是愧疚之色的女儿与女婿,神色温和且包容地开口说道:“是这个道理,孩子,你们也不必这般自责。一家人本就血脉相连,心意相通,又何须如此见外?有福同享,自是应当;有难同当,更是本分。”话音落下,周围的林家众人也都纷纷点头应和,接连称是。

秦朗与林婉清目光交汇,那一瞬间,彼此眼中的痛苦与愧疚清晰可见。随后,秦朗紧咬下唇,双手微微颤抖着,拉着林婉清和秦霜,“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他们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家三口朝着秦氏和林氏族长的方向,深深地埋下头,秦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与自责,颤抖地说道:“是晚辈不孝,是我们连累了大家,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秦氏和林氏族长见状,心急如焚,两位长辈神色慌张地隔着牢房的木桩,伸出手来,拼命地想要将他们扶起。

秦氏族长的手在空中挥舞着,声音急切而慌乱:“快起来,孩子,这怎么能怪你们呢?这不是你们的错,快起来!”

林氏族长也在一旁附和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中满是心疼:“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说这些见外的话,快快起身!”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阵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狱卒们迈着大步前来开门。

秦朗瞬间警觉,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狱卒,大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狱卒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说道:“让秦霜跟我们走一趟,上头有令,要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