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因何故,施主此时魔障已深,为时已晚!”
“可有解?”
“执念、固执、奢望、不甘,妒恨、佛名为谵妄,谵妄之道即是魔道。只有无妄无求,无念无欲,方能避祸。”
“无妄无求,无念无欲?”杨雁想了想,突然笑道:“这怎么可能做的到,若是能做到,还能是人吗?”
“若是能做到,还能是人吗?”女尼嗓子眼里突然发出一声低笑:“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能说如此真话的人,是啊,这才是人,比之高高端坐在金玉之座上的假道者更来得真切!可有人偏生是不想做人的!哈哈哈!哈哈!”
杨雁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刚才还一派平和,突然却状似癫狂的女尼。
女尼终收了笑,指向西边远处:“施主!你瞧见远处那座塔顶了吗?”
杨雁依言看去,那正是刚才她经过的无相寺中的塔阁,由于距离有些远,阁顶周围缭绕着薄雾,看不真切,原来她竟不知不觉走出这么远的路了?
她点头:“瞧见了。”
“你知我为何会在此吗?”
“为何?”
“那塔顶中住着一位弃情绝爱,抛妻弃子,一心向佛之人。你说,如这样的人最终能修成佛法吗?”
“他若是真能做到无妄无求,无念无欲,便能成吧。”杨雁不太肯定地道。
“可如你所说,那样的人也不是人了,不是吗?”
“自然,那种人也没什么意思。再说像他这么坏的人,也能入佛道吗?若这样的人也能修成佛法,那世间又干嘛还非要分什么好人坏人!”
“哈哈!这位施主也许比他更适合佛门呢!”女尼挑着眼角。“尘世之人,心魔难免,孰是孰非,自我了断。”说着又继续低头扫地了。
“孰是孰非,自我了断?”这句话在杨雁的心中鼓动着。
此时,前殿旁的小路上走过来一位同穿海青袍的女尼,她看着杨雁离去的背影,对着扫地的女尼道:“静海,那位是来此的施主吗?”
静海摇头:“不是,只是个路过的人。”
“是吗?”女尼疑惑的视线落在慧海身上,唬着声道:“你该不会又向他人胡言乱语了?”
“没有。”静海摇头,声淡淡的。
“最好没有!否则这小庙可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