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下的血在蔓延,与多年前一样,绚丽的血花开在这片腐烂的土地之上。
沈未归突然有些抖,心脏犹如被裹着寒冰的大掌紧攥,透不过一丝气儿,又钝又冷的刀刃反复磨着他的心头肉。
他半蹲下身,把浑身是血的男人抱在怀里,嗓音哑得似被塞了无数的棉花,“宋……招与?”
血色从宋招与的身上滴落,弄脏了沈未归身上雪白的衬衣,冰凉的指尖扣上宋招与颈上的动脉。
“去医院!”
手又冰又抖的林沉死死的攥住还算镇定的沈未归,他眼睛里是惊骇的血丝,“求你,马上送他去医院。”
他现在这种情况开不了车。
沈未归睨着他,打横抱起无知无觉脸色苍白的宋招与,一言不发的往车子走去,林沉见状撑着墙根站起身,踉跄着跟了上去。
沈未归把宋招与放在宽敞的车后座,林沉忙爬了上去,紧紧的抱着宋招与,发抖的手心紧握着他的手腕。
暗淡的光影下,熊熊燃起的火光从侧面打来,映着沈未归的脸的有些阴森。
“未归!”
要关上的车门,被一只大掌猛地扣住,贺明喻艰难地看向沈未归,眼睛不安的往生死不知的宋招与身上瞥去。
“……我没想伤害他,你相信我。”
沈未归冷沉的盯着有些陌生的贺明喻,大力的重新关上车门,他扫了眼这片狼藉荒凉的废墟。
“祈祷吧,明喻。”
祈祷宋招与平安无事。
车子犹如离弦的箭冲破黑夜,把吞天的火光甩在身后。
再无人敢阻拦。
临山公馆。
幽静的手术室外,静得能听见剧烈不安的心跳声,沈未归侧眸看向林沉没了星光的眼睛,定定的盯着手术室的指示灯,惨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拿起手边的水递给他,“你状态看起来很差,要让医生过来看看吗?”
林沉眼睫轻眨,目光落在沈未归身上,不可避免的又看见了他浑身的鲜血,视线往上是他那张精致无匹,没有情绪外露的脸。
林沉没接他手里的水,“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沈未归把水放在他身边,收回手,眉眼微抬,笃定无比,“他不会有事。”
他也不会让宋招与有事,往后,他不会再任由宋招与胡来,既然他学不会保护好自己,那这个人的掌控权就通通由他来接手。
林沉的面色并没有好看多少,苦涩在他眼里漫开,“身体上的伤能治,心理上的伤又该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