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答案”二字,柳曲清痛苦地扶着脑袋,大概身体里的柳曲默再次活跃,想要阻止他继续回忆这段不堪的往事。“寒梅君死了,最后这个答案也没了,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如此荒谬,全是骗人的!连我自己也在自欺欺人,我的肉体是从死域回来了,但我的魂还困在那。因为我最亲的亲兄弟永远躺在那了,我出不来,我走不出来了!”
“那你成了这个蛊王,放出灭天之劫,你便能走出来了么?”慕少白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柳曲清看着如此清醒的慕少白,越发觉得刺眼,笑声充满绝望与疯狂,“都这样了,谁还在乎能不能走出来啊。肯定是要把大家一起拉进来陪我啊。”
这种“我过得不好,大家都别想好过”的消极情绪,慕少白不是从来没有萌生过,只是他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荼山毒后有管教他的能力。这种底线一来是胆小懦弱的他天生的,更多是后来他的爹容月卿给他划定的。
柳曲清没有爹在身边,他的娘也管不了他。再加上出身虫语者世家,对人类的道德天生就没有多少认同感。所以哪怕他的爹是道德楷模寒梅君,他也继承不到半分。甚至更糟,正因为他的爹是寒梅君,他内心滋生出一种逆反,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就是寒梅君的儿子,然后引灭天之劫做个大魔头,以此妄图给寒梅君身上泼脏水,好让其身败名裂。
“你不会觉得这是在报复你爹吧。”理顺了柳曲清的疯狂想法,慕少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你想报复,想宣泄不满,第一个报复的对象,居然是唯一向你们伸出援手的容月卿。我想知道为什么,真的就因为他是灭天之劫的关键?”
慕少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离柳曲清发疯的真相越来越近,近到触手可及的地步,还只有他才有机会触及。
“哈哈哈哈哈,原来当了蛊灵是会变聪明的么。”柳曲清卸下所有武装,终于向慕少白坦白,“因为我嫉妒,嫉妒到发狂。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寒梅君的死,是因为你,慕少白。”
“你嫉妒我?我们从未谋面,为什么?”慕少白一脸困惑。无论柳曲清还是柳曲默,慕少白自问从来与他们没有交集,第一回见着还是在红蔷楼那么匆匆一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上。
话说到这份上,肯定需要说清楚,两边都挂起免战牌,天蛛终于有机会好好歇息。
“本来啊,容月卿收留我们之后,认了曲默做义子。曲默从此过上了宁静安稳的生活,我沉睡在曲默体内默默守护,这么安安稳稳过完一生。”柳曲清说着,大概心底的柳曲默不愿意他说出真相,柳曲清开始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