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思无意识地舔了舔还有些酸胀的舌头,明若昀唇边带血、眼含愠怒的表情缓缓浮现在眼前。
他人长得本就清隽出众,被血点了朱红之后不仅没有折损气度,反而平添了三分妖艳。
若是……若是做些什么让他更生气的事……
贺九思又想起父皇关于两个男人有肌肤之亲的谆谆教诲,一时间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贺无欲一直在观察他,见他一会儿皱眉苦思一会儿神游傻笑,这会儿又迷离了眼神咽着口水,心说这是在琢磨什么呢。
“殿下?殿下?小九???”
贺九思冷不丁回过神,见贺无欲猛盯着自己瞧,忙收回心思,正色道:“总而言之你先帮我查,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说完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从静王府告辞离开。
东宫,太子听到小太监通传“九殿下来了”紧忙站起来,自从相府寿宴后,小九就再也没来过东宫,虽然在外面对他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但他总觉得中间隔了些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蹑影的死因没有查清,他心里有愧。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太子尽可能用和以前一样的态度和语气招呼贺九思,但换作从前,贺九思许久不来东宫他开口第一句肯定是骂人,这句却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期盼,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太子感慨物是人非,让钟祁把茶换成九殿下喜欢的,问贺九思来找他干什么。
贺九思倒是还和以前一样,没正形地歪在那张他常坐的椅子上,笑嘻嘻先给太子拍马屁,等把人哄高兴了才说正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想先和大哥你确认一下,免得我针对错了人。”
“何事?”太子疑问。
贺九思道:“清谈会上大放厥词的那个博州解元曹谏之,哥你还记得吧,我就是想问问,哥你最近和这个人有往来吗?”
太子颦着眉摇头,“并没有,此人怎么了?”
贺九思没有回答,而是和太子又确认了一遍,“东宫的其他人也没有吗?我是说太子太傅他们。”
这个太子不确定,曹谏之此人虽然在父皇面前留了个印象,但并不值得东宫为他多费心思,“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把他们召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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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思摆手说“不必”,继而回答太子的问题,“这个人最近在京中四处奔走,怂恿其他学子一起向朝廷请命裁撤北境军费,我觉得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如果哥你没有和此人接触过的话,那就是老二那边了。”
太子暗自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缓了缓语气告诉贺九思:“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但父皇早有意裁军,他这么做其实也是在给朝廷制造机会。”
贺九思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朝廷想借着他这次请命的契机顺势而为?”
太子点点头,“不错,父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推行裁军,若是举子们联合上奏向朝廷请命,那朝廷就能以‘情势所迫’为由‘被逼无奈’下令裁军。”
所以不止是东宫,连父皇和雍王那边都喜闻乐见那群学生赶紧上奏,这样朝廷就有了正当的理由推行裁军令。
万一推行不下去或者引发了什么不可收拾的动荡,朝廷也可以将过错全推到这群闹事的学生头上、用他们去安抚宁王、安定天下臣民的心,自己则全身而退。
这个计策虽然听上去有些过于玩笑,但就目前的情势而言,他们找不到更好的时机下旨裁军,这也是朝廷听到“学生们要联合请命”的风声却迟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阻止的原因之一。
贺九思听完太子的话都气笑了,“我以为活成我这样就已经够无耻的了,没想到你们比我还无耻。”
太子不悦地瞋他,“小九,慎言。”
虽然朝廷是顺水推舟,但说到底顺应的还是父皇的心意,小九这么说岂不是连父皇一起骂了进去。
贺九思嗤笑,俊美的脸霎时冷若寒冰,“我慎言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