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鹤的手紧紧地拽住轮椅的扶手,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复杂神情。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薛锦年年,希望听见那个人的消息,又希望没有。
薛锦年年站在他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开口。云天鹤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沉寂了几十年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薛锦年眸光流转,眼睛眯了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轻声说道:“只不过是我娘教他的罢了。”
电光石石之间,一丝飘忽不定的丝线出现在眼前,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熟悉的身影。睁眼仔细看向薛锦年,连呼吸都停了下来,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竟是这样。此刻终于明了为何师傅独独让他收他为徒弟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曾经被时光掩埋的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你不姓薛,姓赵,对吗?”似肯定又似疑问,他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了。
赵?薛锦年没有回答,这亦是他心中的疼,有些东西不会深埋于地下就真的不会去想,只不过是等待时机,让那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
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拖着残腿走到门口,仰头看天,却不觉眼里的泪珠儿流下来,袖中的手攥紧了拳头,紧紧的。
答案已然揭晓,云天鹤微微闭上双眼,思绪纷飞,仿佛看到了她少女时那恬静的面容,听到了她温柔的叮嘱。多年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过去,可如今才发现,那些记忆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无论时间如何流逝,那些曾经的温暖和感动,始终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和释然,这或许就是他等在这里的原因吧。深深呼出一口气,多了丝温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娘,他还好吗?”
薛锦年转身,眼中的情绪已经收回,只淡淡说道:“我娘,她很好,老师,学生要告假一段时日,我家娘子要为我治理腿疾。”
他没有回答过的好不好,只说她很好。这世间还有谁能像她娘这般很好,很好了。对如今的薛氏来说,过去的事只当是一场噩梦过去了,能带着他逃离那里,能安然活下来,已经是薛氏尽了平生最大的努力和幸运,如今,若叫她在牵扯回往事之中,只会徒增她的担忧,他希望娘就在大连山村做个农妇,只用关心他和七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