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不安稳了,做了一整晚乱糟糟的梦。
梦里,月色黯淡得很,像蒙上了一层灰纱。
顾辞感觉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在崎岖的小路上拼命追赶着前面的一个身影。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的,好几次都差点要摔倒,但俩人咬牙坚持,跑得气喘吁吁。
可不管怎么使劲儿跑,前面那人就像脚底抹了油,眼看就要追上了,却总能从指缝间溜走,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般。
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站住!”
顾辞急得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可前面那人根本就不予理会,跑得不快不慢,不远不近。
眼看着那人就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顾辞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可就在这时,一阵高亢嘹亮的“喔喔喔”鸡鸣声,伴随着母鸡“咯咯咯咯哒”的欢叫声,瞬间打破了梦境。
顾辞一个激灵,猛地从炕上坐起,额头上、后背上全是冷汗,心口还在突突地跳着。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凉。
紫大山已经起身多时了。
顾辞又疲惫地闭上眼睛,躺了一小会儿,这才起身,慢悠悠地穿好衣服。
她轻轻掀开帘子一角,瞧了瞧还在熟睡的闺女,见睡得安稳,没啥异常,便放心地走出了正屋。
屋外,紫大郎已经背着满满一筐子鲜嫩的青草回来,正和紫大山在牛棚那儿喂牛。
那两头牛,花花温顺地嚼着青草,毛色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着。
旁边的牛牛更是壮实,浑身的肌肉紧绷着,透着一股使不完的劲儿。
无论是花花还是牛牛,也都是极通人性的。
不远处,紫二郎在井边吭哧吭哧地打水。
昨晚,由于跟着紫宝儿学习术数,烧脑地啥都不想做了,只想着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