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切地知晓，究竟期待着从司景年口中听到怎样的答案。

就在这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如此矫情，如此惹人厌烦。

其实，在心底深处，她无比渴望能够听到司景年说出那句“我绝对下不了手对你开枪”。

然而，与此同时，理智却又告诉她，如果司景年真的这样说了，那就意味着当真正面临生死抉择之时，他可能会因为过于重情重义而犹豫不决，从而错失除掉极乐神，阻止他肆虐危害世间的良机。

但假如从司景年的嘴中听到的是那句冷酷无情的“我会开枪打死你”，那么她那颗敏感脆弱的心恐怕又要被狠狠地刺痛，进而怀疑起司景年对自己的真情实意到底有几分。

就在这一瞬间，沈清窈心中原本强烈想要知晓答案的念头，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散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景年，你不要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了，我现在突然之间不太想再知道了！”

沈清窈咬着嘴唇，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其实就是一种逃避，但此刻的她，只想让自己能够任性一回。

尽管沈清窈已经表明不再想知道司景年内心的答案，然而司景年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神情变得格外凝重而认真。

过了好一会儿，司景年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灼热地凝视着沈清窈，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

“阿窈，我明白，如果按照常理来说，面对这种情况我理应毫不犹豫地开枪......可是，当对象换成是你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手。”

“但我也绝对不能容忍任何邪恶的存在占据你的身躯，所以......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宁愿选择与你一同赴死。”

说这番话时，司景年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痛苦的挣扎，又有无尽的深情。

他并不确定沈清窈所期望得到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答案，但此时此刻，他所能给予的唯有自己内心最为真实、毫不掩饰的想法。

因为在司景年看来，如果那个邪恶至极的极乐神最终成功完成夺舍，那么真正的沈清窈必然早已香消玉殒。

如此一来，即便他自己侥幸存活于世，又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