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见言铿修不理她,冲出去几步,想撕扯一番,被言梓昭一把抓住,紧紧地箍在怀里。言梓昭着急地安抚道:“娘,娘,你冷静点。事情没到那么坏的地步。你想啊,若是抄家,我们就都是犯人了,那锦衣卫还会允许言平进来通报吗?肯定不是抄家来的,你别怕。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去。”
陈氏听了儿子的说辞,顿时也清醒了点,她抓着梓昭的衣襟,神经质地点头又摇头:“对对对,你说的对,要是定了我们的诛连之罪,不可能让言平进来通报的,肯定直接抄了;额,不不不,不对,要是不是抄家,只是抓我们二房呢?不,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准备准备去......”说着,就挣扎着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方妈妈,方妈妈,快,准备准备细软,安排大少爷和大小姐先离开,快!”
梓昭看不下去了,他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追上陈氏,将她从后面抱住:“娘,你冷静点!你这么喊,全府都听见了,会出乱子的!别喊了!你看,你看看,从言平通报到现在了,都没有抄家的迹象,肯定没有大事的。我们先去正堂看看。走!”说着强硬将陈氏带去了正堂。
正堂内,耿家来的人是耿池,就是当日追击言铿修夫妻和梓星的那个,押送他过来的是笑尘和大春。
今日笑尘和大春都身着锦衣儿官服,按照规矩,言铿修得给笑尘和大春行礼。在言铿修恭敬地给笑尘和大春行完礼后,言铿修拱手问道:“不知二位官爷今日贵脚踏贱地,有何贵干?”
笑尘官腔打的不错:“言老爷,我等奉楚王之命,特意押解耿府的人前来退还令嫒言梓娀的庚帖,以解除两府秦晋之好。”
“啊?”言铿修完全没想到这么一层,他以为梓婋在官府那边已经解决好了,没想到还会有耿府的人亲自上门退还庚帖这么一个环节。
刚赶到正堂门外的陈氏和言梓昭也听到了笑尘的话,一路的恐惧担忧,瞬间就化为乌有。陈氏不敢置信地冲进来,疾步走至笑尘面前,激动地确认道:“官爷说的可是真的?”
笑尘被陈氏这突然又冒昧的动作,惊得后撤了一步,略皱眉头道:“耿府主子无令不得轻易外出,所以才带了耿府的管家过来。这是耿府的管家耿池,想必你们是认识的。你们亲自问问他不就知道真假了?”
言铿修和陈氏齐刷刷地盯向一直站在一边畏畏缩缩的耿池。耿池被这夫妻两个精光四射的眼神给吓到了,完全没了当日追击言氏夫妻的那股气势,而是结结巴巴地道:“是,是,锦衣卫大人说的是真的。庚帖,哦对,庚帖在这里,这是贵府大小姐的庚帖,请,请收下。从此之后,耿言两府毫无关系。”
陈氏挤了言铿修一下,先一步接下了本该由言铿修接的那个庚帖。在陈氏的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张庚帖,这是她女儿的命啊,是整个言府的救命符啊!
言铿修也是激动的不行,对耿池道:“替我多谢贵府老太太,她仁善大义,言某感激不尽。”
耿池苦涩地摆摆手,没有多言。言铿修夫妇的喜悦,他明白,却不会拥有。作为耿府的家生子,他一家老小的命运和耿府牢牢地绑定在一起,耿府覆灭之日,就是他一家老小上西天之时。
言梓昭也跟着进来,听到了全程的话语,他对笑尘行礼道:“劳动大人了。若是不弃,请留下用饭吧!让我们聊表感谢。”
言铿修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不过话语间还是带着难以掩盖的雀跃:“是是是,我儿说得对。两位大人留下用顿饭吧!”
笑尘拱手道:“客气了,言老爷言少爷。带耿管家来,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若是你们真要谢,就去谢谢楚王和言梓婋姑娘吧。是他们两个命我们过来的。如今事情已办成,我们两个除了要将耿管家送回去,还要尽快赶回去复命。就不在贵府多加逗留了。”
言铿修夫妻和言梓昭听到笑尘这么一说,顿时面色复杂多变,最终三人的表情都是讪讪的。最终送走笑尘一行人后,一家三口在大门口,面面相觑,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