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书意冒险

岑氏从小在绕水山庄得宠惯了,性子在出嫁前最是娇惯不饶人。后来嫁了人,头几年性子难改,在荣家当家主母,也是荣帆的生母手上,是吃过大亏的。好在荣帆护妻,又有耐心调教,渐渐的,岑氏收敛了性子,变成了现在人前温婉贤淑的样子。其实骨子里的骄矜从未退怯。在她看来,书意即便是荣家的女儿,那也是庶子的女儿。自古以来,庶子在嫡子面前,等同于奴婢。那庶子的女儿就是奴婢生下的小奴婢。一个小奴婢还敢跟她叫板,不是倒反天罡吗?到底是在尼姑庵里长大的,没有父母教养的东西。于是岑氏对书意上手就是一个耳光:“反了你个死丫头!给你脸不要脸,非得逼我用粗是吧!我......”

荣卿敏立马将岑氏的手拦住:“娘,娘,别这样。你消消气。言梓婋的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我们真的伤了她,言梓婋不会放过我们的。除非我们将这丫头做干净了,不然届时我们真的没有活路了。”

岑氏甩开荣卿敏的手气道:“你怕那个冒牌货,我才不怕!不过是岑氏的义女,和我这个当嫡女养的能比?再说,你表舅妈有的是手段。害怕她言梓婋上天不成......”

荣卿敏一直知道母亲性子急躁,却万万没想到她能在书意的“神逻辑”下,自曝身份。卿敏都来不及阻拦,岑氏已经将自己的身份竹筒倒豆子似的给交代了。荣卿敏赶紧拉着岑氏要离开:“娘,你胡说什么啊!你先跟我走吧!”卿敏急的面容都扭曲了,但是岑氏还不自知。

在卿敏的拖拽下,岑氏不仅没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身份,还不肯走,还想要再好好审审书意。书意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住双脚,整个人成防卫状态,一声不作。等到岑氏母女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书意才缓缓抬起头,覆住双眼的黑布印出两块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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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荣家的!原来是荣家的!兜兜转转,从城门口逃脱,还是被荣家的抓来了。书意想到自己一家的悲剧,是因着荣家才发生的,这胸口的疼和恨如同巨浪般,波涛汹涌而来,冲击的她心胸震荡,脑子嗡鸣。

哭了一阵,发泄了情绪后,书意逐渐冷静下来。她开始做自我心理建设。她想,若是今日被绑的是梓婋,或者是书语,她们会怎么做?是自暴自弃,还是积极自救呢?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肯定是想尽了办法自救啊!

书意,你可不要拖几位姐姐的后腿,姐姐们能做到的事,你也能做到!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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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书意开始试着挣脱捆绑手脚的绳索。这个绳子捆扎的很严实,在书意不懈的努力下,很快手腕处的皮被磨掉了,鲜血染红了麻绳,滴落在地面。剧烈的疼痛,因着双眼被蒙住,痛感加剧。她一边哭一边挣扎,始终没有放弃。

也不知道磨了多久,可能是鲜血的润滑,可能是书意的力道使对了,结实的绳结终于有了松动。再使劲搓了几下,绳子滑落地面,书意赶紧摘下眼前的黑布,顾不得鲜血淋漓的双手,赶紧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观察了四周后,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将一张椅子挪到她刚才窝着的角落,又将铺板上的被子扯下来,罩在椅子上,伪装成她披着被子在睡觉的样子,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门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厮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送饭,乍一眼看,书意披着被子在睡觉,就利索里将装着一碗白米饭的托盘粗鲁地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走出门口时,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双手立马从关门转变为猛然拉开。疾步至被子跟前,上手一扯,被子落下后,一张椅子出现在眼帘。小厮顿时一身白毛汗,惊恐地后退几步,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完蛋,这人是逃了啊!

不敢耽误时间的小厮,连滚带爬的往门外冲去,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人逃了,人逃了!”

一时间,在园子里各处巡逻值夜的家仆都往小厮身边涌来,黑幕之下,数盏灯笼极速漂浮在空中,向一个地方集中。荣帆和岑氏身披厚厚的大氅,显然还未就寝,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众人进屋检查了现场,荣帆气的脑子冒烟,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将刚才发现书意不见了的小厮扇的扑倒在地:“没用的东西,一个丫头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小厮挣扎着起身跪好,一边的脸颊肉眼可见的肿起,疼痛让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但还是咬着牙没敢哭出声来。荣帆自诩读书人,平时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仁义礼智信,宽厚待人,心怀慈悲。但其实背地里,在对待下人家仆,他严厉异常,稍有不对,就会杖责打骂,驱逐出去或者卖掉都是轻的,要是火上来了,当场打死都是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