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红云,你反了天了!”纪逍大声呵斥道。
越姨睨了纪逍一眼:“纪大人,你锦衣卫做的时间长了,是忘了当初做文臣时最基本的判断力吗?靖难之役,哪怕再名正言顺,也掩盖不掉兄弟阋墙、叔侄相杀的事实。时隔近二十年,难不成太子也要来一场吗?太子殿下,臣知道今日之言,乃是大不敬。但臣仍旧要说出来。皇上靖难,史书工笔自有定论。而你,日后得登大宝,要做的是将那个位置做的正,坐得稳,如此才能淡化靖难所带来的纷纷议论。”越姨说完,直直地跪下叩首:“臣心中所思,皆已言尽,太子殿下想杀想打,臣都甘之如饴!”
楚轶和纪逍都不知所措地互相看看,又看看上首的太子。太子脸上此时精彩纷呈,脸部肌肉微微抖动。显然越红云的话,不仅仅是戳到了他的肉,更是戳到了他内心最不愿意提及的事——靖难之役,何况,越红云说的话,都是事实,都是这几年皇室最不愿提及的事实。
太子出生就是世子,后来皇上登基,他顺理成章成了太子,所占是嫡长子的身份,是母后对他的喜爱。其实父皇并不大看得上他这个文弱的太子,毕竟皇上自己是以武起家,他觉得在战场上挥洒自如的汉王和赵王更像他。这么多年,他勤勤恳恳理政,战战兢兢监国,如此才得了父皇的些许好眼,毕竟有了他的坐镇大后方,才有了皇帝征战漠北的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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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将军,你先起来!”太子重重地咽下一口口水,带着晦涩的声音,不辨喜怒。
越红云坚持跪着,腰背挺直,长期的军旅生活,让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般女子没有的英姿勃发。略带皱纹的眼角略微上扬,精光四射,气势绝不输任何男儿。这副风貌,倒将在场的楚轶和纪逍,衬得猥琐矮小。
太子见越红云不肯起来,就站起身,走下来,亲自将她扶起:“越将军,你的心意,孤知道。可叹孤白活了这几十年,眼光见识竟不如将军深谋远虑,孤惭愧!”
越红云就着太子的手起身,拱手道:“太子并非没有想到这么多,而是亲情遮人心罢了!”
太子负手走了几步,似乎下定了决心道:“罢了。这一天早来晚来,都是要来的。越将军说得对,剜疮要趁早。纪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