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兆亮闻言立马缩下身型告罪道:“大人恕罪,在下只是太过心急了。”
张如彦不再理会钱兆亮,而是继续问方李氏:“你如何确定你看到的一人就是岑洛云?若是没有确切证据,就是诬告!是要吃板子的。你可要想好了!”
方李氏面容沉静,眼神坚定:“民妇确定就是岑洛云。大人,方永昌懂医术,那是因为方家以医术行世,故而我夫家也是颇通医理的。方永昌家精通儿科、针灸科及内科。我家则主攻外科及骨伤科。大人,一个人的面容外貌可以改变,但是一个人的骨相和姿态却不易变化。民妇十五岁就嫁予方家为妇,至今已有十三载,跟随夫君行医施诊,也学得一些门道。那天晚上,那蒙着头脸的二人,一个明显是女子,另一个虽然大步流星,颇有阳刚,但骨子里的、姿态里的女儿神情是遮掩不住的。我观其步履,便知其中一人亦是女子,且身姿和这位岑老板一致,故而民妇确定,就是她。若大人不信,可以召应天城内有最有民望的潘神医前来询问验证。”
方永昌对方李氏的出庭十分不解,他愤怒地问道:“嫂嫂,自从兄长过世后,我父母对你孤儿寡母颇多照顾,后来我父母过世,碍于男女大防,小弟便不再登门,但平日里还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地照看着,不知是否平日小弟哪里得罪过你,你要上衙门来污我清白?我们是至亲骨肉,如今你却帮着外人,指证小弟是纵火犯,你就不怕兄长魂魄不安吗?”
方李氏听在耳朵里,却是一眼都不去看方永昌,似乎方永昌于她而言仅仅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方永昌见方李氏不理睬自己,转而对小女孩和声道:“小橘子,你告诉叔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的母亲要来这里?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你别怕,这里的大人是个为民做主的,你实话实说,大人会保护你们的。”
方橘到底年纪还小,似有话要说,却被方李氏一把拉住:“永昌兄弟,我只是被招来问话,我将我看到的如是说出来而已,小橘年纪小,你说这些话,小孩子不懂什么意思,但我们成年人听起来可不是一样的意思了。”
“嫂嫂,你......”方永昌皱眉无奈。
钱兆亮此时对张如彦道:“大人,方岑二人在我家仓库着火的第二天晚上会面,还提及了要吞了我家的生意,大人我家自从失火后,生意一落千丈,现在的赔付已经是填上了全部家当。可岑洛云呢,她迅速抢占市场,大量岑氏布匹流出。若说她没提前准备,我是万万不信的。大人,请大人明鉴,我家的火定然就是岑洛云和方永昌联手放的。”
梓婋听着这些人唱念俱佳的证词,一声未吭,一直是面无表情。张如彦见梓婋一直沉稳如古井,便问道:“岑洛云,你可还有其他话说,若是没有,是否承认你为了抢占钱氏的生意,和方永昌密谋放火烧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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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婋静静地跪在那里,身姿挺拔,表情毫无波澜。面对张如彦的审问,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坚定和从容。
方李氏毫无由来的敌意,钱兆亮掩饰不住的得意,孙赞言之凿凿的指认,这些人的证词和质疑前后冲击着梓婋的耳膜。她微微抬起下巴,用清晰而沉稳的声音问道:“大人,今日的提审就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