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在钱兆亮说完后,也紧跟着抢道:“大人,钱氏大仓被毁,损失惨重,即便我不是商人,我作为平头百姓,心中也甚是惋惜。但不代表钱老爷和钱公子就可以把他们的损失算在我的头上。”
周茂杨虽然对梓婋隐瞒女子身份颇感惊讶,但如今回想前后相识的过程,对梓婋也是钦佩不已。礼法之下,梓婋能有这份不输男儿的勇气和闯劲,就已经胜过世间男儿万千了,何况她还自己在江北闯下了这般家业。基于自己对梓婋的了解,他也是不相信梓婋会是纵火主谋,于是开口为梓婋说话:“张大人,我看这案子目前没必要审下去了。钱氏的证据件件都经不起推敲,若是一直拿不出有力证据来,难不成衙门还要继续让我这小兄弟,呃,小妹跪着?一直跪到真正的主谋被抓住的时候吗?这未免也太欺压人了。以我之见,还不如延后审理。既然钱氏父子的证据不充足,不如由官府继续追查审理?毕竟真相只有一个,总有水落石出之日。我这岑小妹,我愿意给她作担保,官府查案期间,我保她不会离开应天,并随时可以配合调查,如何?”
张如彦和苏蒙低头窃窃私语一番,各自的眼睛,一会儿看向凄凄惨惨的钱氏父子,一会儿看向一脸正气的梓婋,一会儿又看向态度坚决、力挺岑洛云的周茂杨,似乎是难以决断。
过了许久,张如彦道:“既然由周统领作保,那本案就押后再审......”
钱氏父子一听张如彦的话,心下知道不好,钱一凡更是当即打断张如彦的话,急切地道:“大人,不可!岑氏根基在江南,若是押后审理,岑洛云逃了怎么办?岂不是鱼入大海、雁飞高空。我钱氏损失惨重,几乎断绝生机,如今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岑洛云,怎可就此放过?”
张如彦顿时脸色一黑,欲将发作,苏蒙赶紧阻拦,毕竟钱家还有一门比较硬实的姻亲在,也不好彻底得罪,于是就扯了扯张如彦的袖子,示意不要发火。张如彦被苏蒙一扯袖子,立马也意识到苏蒙的意思了,于是就立马变化了语气和态度,安抚性地说道:“钱老爷,本官虽然对你府上的遭遇抱有十二万分的同情,但是王法在上,谁也大不过律法去。现下证据不足,本官也不好妄自定罪,这也是为什么今日没有在正堂升堂审理,而是在后衙值房询问。如今有周统领作保,那你们父子也定下心,岑洛云肯定是不会出走应天的,后续官府会继续查证,要是有了切实的证据,定然会给你钱氏一个公道。”
钱兆亮闻言,知道今日之功已然白费,若是在坚持下去,定然会得罪州府两位上官,后续的查案,还是得依靠官府,才能算合理合法。钱一凡到底年轻,一时之间想不到这么多,听到张如彦决定押后审理,就知道扳倒岑洛云一事悬之又悬了,于是还想力争一番,被他爹眼疾手快地拉住。钱兆亮强按着钱一凡不肯低下的头,跪下叩首道:“大人,既如此,那就谨遵大人的安排。大人,我父子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官府身上了,请务必帮我们追查到纵火之人。还我父子一个公道。”钱兆亮声泪俱下,保养得宜的脸上,涕泗横流,哀嚎之声,声声泣血。
张如彦叹口气继续道:“岑洛云暂时不得随意出应天城,若有出行,必须征得本官或者苏大人的同意。另,方永昌收押候审。待本官查明之后,再行审判!”
方永昌立即大喊不服:“大人,凭什么收押草民?就因为草民是贱民一个,无财无靠山?岑老板手上有钱,又有周大人作保,所以就自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你就要收押我?官府判案,是以什么为标准的?”
“放肆!”张如彦猛一拍桌子,气鼓鼓地样子,像是要跳起来了,今日先是被钱氏父子提供的所谓的证据诓着开了堂,结果被岑洛云一个就打的屁滚尿流;后又被周茂杨前来助力给钳制;现在又被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游医?工匠?扛大包的?给句句诘问,还有没有天理了,官威何在?
“轮得到你来教我做事?本官收押你,自有道理,你再叫嚣,本官手下的水火棍,可不是摆设!”张如彦一手捏着令签作势要投。
方永昌嗤笑道:“哼!原来官府收押人,真的凭权势和财力。好,草民见识了,也算开了眼界!反正草民不服,有本事大人就关押我到死,否则,等有朝一日,我出去了,我必定要向上告,我不相信就没有一处衙门能正正经经地讲个理字!”
“来人,给我打!给我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张如彦被方永昌气的直哆嗦,将手中的令签狠狠地甩到他面前。话音刚落,四个衙役立马就进来,两个押着方永昌爬到凳子上,另外两个扬起水火棍就要打。方永昌扭动着身子一直反抗,还不断地高喊冤枉。他一个中年汉子,本身就身强力壮,中气十足,放开嗓门嚷起来,震耳欲聋,感觉屋顶都要被他掀翻了。
场面一度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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