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铿修道:“贤侄,你可知钱氏大仓失火的事?”
梓婋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看来钱氏是找过这老小子了。”但是梓婋面上不显,一派无知无觉的神态:“听说了,我的一家小饭馆就在钱氏大仓附近,去店里盘账的时候,顺道也去现场看了一下,看着不甚严重。”
言铿修摇摇头道:“外面看不出,里面的主仓烧的差不多了。钱氏损失惨重啊!”
梓婋道:“这倒不曾听说,我在大门外就看了几眼,没看到什么。原来是这么严重的吗?不过,钱氏经营布匹多年,累积的人脉、手中的现银、仓中的库存,应该可以应付这次火灾吧。”
言铿修摇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这次怕是动了钱氏的根本了。”
梓婋故作惊讶:“这么严重的吗?可曾报官?这么大的损失,是天灾还是人祸?若是人祸,还得赶紧请官府捉拿纵火犯,好歹追回一点损失啊。”
言铿修见梓婋说的顺畅自若,不像是内心发虚的样子,有点拿不准:“具体情况老夫还不知道。贤侄你觉得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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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婋闻言心里有数,这是在试探她来了:“天灾还是人祸,端看官府怎么定了。就小侄目前知道的而言,现在秋老虎猛烈,天干物燥,一点点火星子都可能引发火灾。何况钱氏大仓的主仓里放的都是易燃的布匹。像家丁生火煮个茶,护院为了提神抽个旱烟啥的,都是火源。你要说是这些人成心放火,倒也过于武断。毕竟谁也不会心血来潮的放火。太平日子,谁都不想没事找事,对吧!所以我觉得即便是有人弄出明火,也是不小心造成的。只能说钱氏气运不好了。”
言铿修捋着胡须道:“世间一切要是扯上气运,那就没法儿说的清了。不过贤侄,钱氏大仓,运营了十几年了,从未遭过火患,钱氏的防火工作也是做的数一数二的。一干家丁护院,都是干了好几年的老人,不会这么不懂规矩地在大仓生明火。”
梓婋道:“世伯还是觉得是人祸?是有人诚心放火吗?”
杨铿修道:“商场如战场。为了胜利,不乏有人会兵行险招,搞垮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自己才有立足之地。”
梓婋问道:“这么说,世伯是有怀疑对象了?不知是谁?让小侄也知道知道,好叫日后做生意的时候,对这人避而远之。”
言铿修道:“怀疑之人是有,无非是钱府的几个对头,但确认还需的官府来。贤侄,你看钱氏遭灾,这应天的布业会怎样?”
梓婋拱手道:“这小侄倒还未想过。小侄主营珠宝首饰,布匹销售,仅占我店里生意的一小部分,涉及到整个布业大行业,我从未考量过。钱氏这次若难以支撑,但应天城其他的布商也是有实力在的,也不至于叫这布业市场失衡。”
言铿修道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一道声音急急打断:“世伯和她啰嗦什么?明明就是她放的火,这种满肚子阴谋诡计的人,就该打杀出去。”
这急切又怨毒的声音,是躲在书架后面的钱一凡忍不住了。他看到言铿修和梓婋委婉来委婉去地聊闲,本省性子急躁,加上为了着火的事正在焦虑的他如何忍的,何况他已经认定了是梓婋对他家大仓下的手。要不是他爹一直拽着他,刚才梓婋一进门,他就双眼冒火地要冲出来扇到梓婋的脸上去了。
梓婋被钱一凡的声音吓一跳,蓦地站起身,手下意识地扶在腰间,在腰间的暗袋里,她藏了一把小巧的匕首。自从上次被绑架到城外遇袭后,她就找人定制了几把短刃锋利纤薄又便于携带的小匕首,给沈娉婷书意还有几个近身的人都配了一把。
钱一凡气势冲冲地大跨步到梓婋身前,伸出的手指,都要戳到梓婋的脸了。梓婋稳了稳情绪,在头先认出钱一凡后,就已经镇定下来。
她带着讥讽地笑,竖起折扇,将即将要戳到她脸皮的手指轻轻拨开,微微侧头对言铿修道:“世伯,这是什么意思?”
言铿修还未说话,钱兆亮也从书架后出来,拉住自己儿子:“逆子,怎可如此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