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园子处处都体现着精致风雅,在这北地,倒是难得一见江南风味这么浓厚的园林呢!”沈娉婷赞道。
穿过花木繁杂的花园,走过长而曲折的回廊,正对面的是一座灯火辉煌的两层小楼。
“岑少爷,小的就送到这儿,你请自己上去吧,各位爷都在上头,小的是不能进去的!”那人垂首恭敬地道。
“这是哪儿的规矩?”岑四闻言极度不满,“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主人不出来迎接,倒要客人自己上门?”
那下人正要开口解释,梓婋轻扬素手:“算了,四哥,入乡随俗!这里不是江南,岂是处处会讲那些‘繁文缛节’的?”
沈娉婷笑道:“南北有别,江南婉约,北地粗旷。这待客之理不同,想也是正常。”
眼见那个下人脸色一变,岑四浓眉一挑,会意地道:“嗨!瞧我这脑子,这是应天府啊,黄金遍地的地方,斯文儒雅之气哪敌得过那漫天的铜臭味啊?”
岑四的话一出口,那个下人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了,正准备开口,却听得二楼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好一张不饶人的利嘴!秉宽,还不迎客人上来?”
“是,老爷!”那个下人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才转身对梓婋一行人道:“岑少爷请!”侧身伸手,迎客上楼。
推开雕花的门,进入眼界的是一张大圆桌,围坐了两个中年人,两个老人,还有坐在下首的钱一凡。坐在钱一凡左首的是一个面上没须的中年男子,肥厚的下巴,肥厚的脸,肥厚的嘴唇,就连眼皮估计都能掐出油水来,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在肥厚的大背景下,只能看见一条缝隙,唯一能让人确定他不是瞎子的就是那条细缝里是不是透出的一点光,看来,刚才那记浑厚的声音就是这位仁兄发出的了;坐在小眼男左边的是一个白眉花须的老人,松弛的面皮,说明青春和精力的逝去,可那耷拉的眼皮下,却有一双睿智的眼睛,那刺刺的眼神盯得梓婳浑身不自在;坐在钱一凡右首的是一个长脸尖下巴的中年男人,两撇小胡子,一双三角眼,尖细的手指,滴溜溜转的眼珠,一看就是刁钻刻薄之辈;坐在三角眼右首即花须老人左首的是一位黑发黑须的老人,年纪应该是所有人中最大的,因为那满脸的皱纹和干枯的手指是瞒不了年龄的。